“真人，我有一種更加不詳的預感！”

“是什麼？你是指他們是要起來推翻朝廷嗎？”

“是的”雖然只說了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卻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講完的，因為它們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了。

“推翻朝廷？”梁沉吟了許久，“不會的，雖然這些年朝廷犯了許多錯誤，但還不至於推翻它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這幾天確乎感到有塊巨石一直壓在我的心上。”

“如果真是這樣。”梁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而今的皇帝還正當壯年，況且他才平定了淮南王的作亂，而這之前他又幾次挫敗了不可一世的匈奴，手下人才濟濟。我怕他不會妥協啊，到時候萬里江山難免要血流成河，文景之治不過是付之一炬啊！”

“你難道要去見皇上？”梁問道，“你以為他會聽你的？”

褚端什麼也沒說，顯然要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決定也並不現實。她叫大家先去她府邸再從長計議吧，當然，她現在很清楚她的府邸現在是個大監牢，一旦進去後自己就要過起被人監視的生活了。但是，她那骨子裡的俠氣卻迫使她非要做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動來。

那天晚上府裡沒有一個人是踏實的入睡的，都是睡了一半又都爬起來不約而同地走到了客廳。當然，他們爬起來的理由各不相同：有的是因為口渴，有的是因為燥熱、有的是因為有蚊子。但是最終的結果卻都是一樣的，但是沒有人入睡，而在眾人之中卻不見梁和褚端，其實他們自打進屋後便消失了蹤影了，就連在細心監視的那個管家都沒有找到他們。他們不會知道他們在哪兒的，因為後花園池塘底下的密室只有褚端自己知道。

“真人有什麼話要說嗎？”褚端便削著蘋果變抬眼對梁道，“在府門口我就看出你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了。”

“我的確有很多話要說！”梁承認道。

“你是在左右為難吧！”褚端將削完的蘋果遞給了梁，有拿起了一隻蘋果繼續邊削邊說道，“其實換了誰都會為難的！”

“不過，潁川夫人——”梁欲言又止了。

“不過潁川夫人！”褚端見他不說了便介面道，“不過，潁川夫人！這個稱呼我怕是要擔當不起來！”

“唉——”梁不知是該安慰褚端還是該勸告褚端，“很多事情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褚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什麼事情不要好好想想！結婚、當官，什麼不要好好想想！”

“不是正事都不用好好想想！”梁回答道。

“什麼事不是正事！”褚端平靜地說道，“難道真人這把年紀還功利地將事情分成正閒嗎？”

梁並沒有回答，因為褚端向來就是無懈可擊的。

“做體力活不需要好好想想。”褚端繼續說道，“但是這些活哪兒來的？有沒有經過某些人的好好想想呢？”

“我想那些勞心者應該想了很久吧！”梁答道。

“的確是這樣，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但是這又何嘗不是歷史對我們世人開的玩笑呢？打下江山的恰恰是那些勞力者，到後來受剝削的也是勞力者。如果這群百姓造反了，你們別的農民是否就能過好日子了呢？這使我不能不多少偏袒於當今的皇上啊！”

蘋果吃完了，褚端起身去沏茶，但那茶色並不好看，看樣子不是新茶。

“真人，您應該知道農民起義的厲害！”褚端若有所思地問道，“您的年紀開始比我長啊！但是真人，說真的，我始終覺得農民不過是一支被地主們爭權奪利時利用的力量罷了，他們人再多也是成不了多少氣候的，你看看今天街上那幾個農民色眯眯的樣子就可見一斑了。”

“褚端！你先停下！”梁接過褚端遞過來的茶，接起茶蓋吹了吹將杯子放在了一張石臺上，他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好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想問你一件事！不關乎政治，因為我感覺你有心事，自打我們進府沒有看見松均的那一刻你就變得有些焦慮。我知道你堅持要進府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見松均，你還是去找他吧！政治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幾個男的去折騰吧！”

“真人何出此言哪！”褚端將手裡的茶很快地喝完了，她又站起來去倒了一杯，沒好意思看梁。再強勢的女人面對感情都難免流露出本性中的羞澀。

“其實！”梁停頓了會兒，等褚端將茶倒好後說道，“那天在禪房裡，你和衛狂用腹語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開始我的確有過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