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一聽到房屋內嬰兒哭啼,便瘋了一樣的衝過去以外,也沒有再說什麼,聽御醫說,她是受了驚,現在正在調養,為了她腹中的胎兒著想,實在不宜繼續問下去。”皇后緩緩道。
“那好,待她好些,在繼續問吧……”皇帝幽幽嘆氣,帶著說不清楚的凝重。
不一會,一名御林軍從廢墟處跑出來,雙手用白綢捧著一柄被燒得漆黑的長劍,跪倒在皇帝和皇后的身前:“屬下在廢墟中發現了這個!”
“這個……”皇帝接過長劍,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方才御醫說過,太子妃是經人一劍穿心而亡,之後屍體才被烈火煅燒……”
“那事情定沒有那麼簡單,還是調刑部的人來檢視吧,”皇后舉起羅袖捂了捂嘴:“現在看來,太子妃的死因絕非被燒死這麼簡單,或許幕後還有人指使……皇上,敢如此蔑視皇室尊嚴的人,您一定要嚴加查辦!找出真錢,為太子妃報仇!”
“這是自然……但是,還得委屈委屈旖凰,現在若是貿然傳出她遇害的訊息,必定有不懷好意之人趁機挑撥……這屍體,還是先暗中運回黃陵埋了吧,等過些時日,朕會替她補辦一場盛大的葬禮,”皇帝用那片白綢緩緩擦過劍刃,眼中閃爍著隱忍痛苦的光芒:“旖凰……是個可憐人,她為了大局,一直都在忍,可是上天,卻沒有給她一個好的結局……皇后,你說你就這樣把她的兒子抱走,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皇后臉色煞白,忙道:“皇上,臣妾這都在按照宮中的規矩做事,您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旖凰如同臣妾的親生女兒一般,臣妾這麼做,自然是為了她的將來好……”
“哼,親生女兒?”皇帝冷笑一聲,微微透露著不屑,道:“就是因為朕當時也嚐盡苦頭,自幼就與生母分離,懂事之後,更不知親情為何物……那樣的感覺,確實是不好,朕很早之前就想廢除這個制度了,可是你和那些冥頑不靈的老大臣們一直堅守己見,你讓朕怎麼說?”
“皇上,臣妾知罪。”皇后俯身道:“可是現在,太子妃都已經……就算臣妾想把孩子還給她,也不可能了。”
“那還給寧瀾吧,寧瀾可是皇太孫的生父。”皇帝淡然道。
皇后有些手足無措:“太子還有他自己的事情,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來照顧皇太孫,臣妾想是把皇太孫撫養大一些,再交給太子也不遲。”
“哼。”皇帝冷哼一聲,把手中的劍原封不動的交給身邊的御林軍侍衛:“立刻派人快馬加鞭,把刑部的人給朕找來,必定要把這件事調查得水落石出。”
“是!”
皇帝又皺眉看了看那片廢墟,負手不動,皇后也只好在他的身邊等著。
過了一會,突然有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從旁邊的樹林裡跑出來,一直衝到屍體邊,失態得不成樣子,看到那被白綢覆蓋住的屍體,先是緩緩走過去,如同身體失去力氣一般的單膝跪倒在地上,用手揭開綢布的一角,然後忽的站起來,雙手揪住守在屍體邊御醫的衣領,大聲質問,那驚恐又不可置信的樣子讓旁人觀之傷心。
“你說清楚!這到底是誰!絕對不會是太子妃!絕對不會是!庸醫,是你看錯了吧!”鳳離淵緊緊的扯著御醫的衣領,手指的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慘白,手背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聲音,更是怒不可遏。
“這……王爺,請您冷靜,冷靜……稍安勿躁,微臣的確也不想承認是太子妃,可是……睿王妃也親口指證進入這屋子的只有太子妃一人,而且,還有這些首飾作為證物……臣,確實也悲痛萬分。”太醫在悲傷之餘被鳳離淵這麼一嚇,表情都變得誠惶誠恐。
“閉嘴!她怎麼可能出事!怎麼可能!”鳳離淵把御醫推開,憤怒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眼睛通紅之下,是深深掩藏的悲哀,他指著地上的屍體:“面容都被燒燬成這樣,你怎麼敢說是她!太子妃生得那麼傾國傾城,怎麼可能會是這般醜陋的模樣!你騙人!她早上還跟我說過話!現在才過了多久……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鳳離淵說不出話來,一直顫抖的手覆蓋在眼睛上,似乎在極力挽救著什麼,身體一下靠倒在身後的樹幹上,緩緩下滑……顫抖至極的聲音低得幾乎要落到塵埃裡:“旖凰……旖凰……”
不會是她!絕對不會!不久之前還在和自己說話!她說……她說要希望天下太平,閤家團圓,她還說會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可是現在,怎麼眨眼就化成了灰……
他還沒有和她一起放花燈,他還沒有和她解釋,也沒有得到她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