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顏瑕定定地看著姚錚,如遭雷殛一般呆若木雞,連目光也凝滯得令人心驚,半晌之後他驀地張口一咳,地上竟是數點血色,他也不顧唇上猶有慘烈的血痕,扭頭就要往外走。
“顏瑕你站住!寡人還沒說話!”
“那就請國君派我去亍郡!”顏瑕狠狠地說道。
“去什麼亍郡!這是去打仗,數萬軍士的性命都擔在你身上,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寡人能派你去亍郡嗎!”姚錚氣個不住,不由得吼道。
“……可是他們殺了魏老將軍!那是自二十年前便守著我恆國邊城的魏老將軍,我在魏戎將軍身邊整整七年,試問國君,我要如何泰然處之?!”
“你問寡人,寡人可答不上來。”姚錚冷笑了一聲,“寡人無情得很,見誰死了都不會動容半分——無論是母后還是君夫人,但還活著的人,寡人可不能讓他們隨隨便便去赴死。”
“可是小臣必須去亍郡為魏將軍報仇!”
“還輪不到你掛帥!”
“國君,小臣願為主帥,領兵往亍郡迎戰。”姚錚的身後,一直默然無語的謝揚說道。
姚錚一怔,旋即緩緩轉過身來,冷笑道:“你要讓寡人把可權制二十萬士卒的虎符交給你?”
“虎符儘可交與顏大夫,所有士卒盡數由顏大夫節制。”謝揚再次伏拜於地,“小臣的性命,或許還可堪一用。”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國君。”
姚錚一進殿中,應唸白就已經等在那裡了,殿內除了他之外再無一位宮人。
“淳于重在路上跟你說過什麼嗎?”
“回國君,淳于衛尉不曾向小臣透露過什麼,只說國君急召而已。”應唸白施禮道。
“你坐下罷。”姚錚點點頭,快步走過去,踢了一方席子在應唸白旁邊坐下,又把迢遞的急報給他看了,然後大略說了說謝揚與顏瑕請為主帥的事情,“寡人問你,這件急遞軍報,你怎麼看?”
應唸白略一沉吟,慎重地將急報擱在了案上:“小臣斗膽猜測,此次隨國發兵,令出於莒成連,至於莒和,怕是已經薨了。”
“怎麼說?”
“莒和自為隨國國君以來,雖與恆國時有嫌隙,借刀殺人之事隨國做得多,但互相抗衡之中卻鮮有正面兵戈相向的,便是當年的繁城之會,亦只是陳兵而已,並沒有攻城略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莒和很清楚這一點。”應唸白說道,“可是這次卻不同,隨國打的是哪裡?亍郡。那裡與隨國接壤,要攻打自然是迅疾之法,但亍郡並非恆國邊郡,兩邊是原千里關所在和原柴國的呈郡,若是國君下令兩邊夾擊,隨國如何取勝?可見這次出兵急於求成,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自然不可能是老奸巨猾的莒和,多半是莒成連吧。”
“你倒是瞭解莒成連。”姚錚笑了笑,“想帶兵嗎?”
“讓小臣領兵,國君不害怕?”應唸白反問道。
“寡人既作此決定,就沒有害怕的道理——寡人知道你在想什麼,正面迎敵也非寡人想讓你去做的事。附耳過來。”姚錚壓低聲音與應唸白說了幾句。
“諾。”應唸白想了想,又道,“只是國君若要讓小臣依令而行,小臣也要與國君提條件。小臣雖然不清楚國君原先打算將兵符交與誰,但小臣請國君務必將兵符交與謝將軍,斷不可有其一人為帥、另一人掌兵權之事。否則此戰定然一敗塗地,小臣也不願白白送死。”
“怎麼……”
姚錚還未說完,殿外就通報淳于平已至,姚錚忙命他入殿。應唸白會意,便暫時退下了。
這位淳于平乃是衛尉淳于重和宮婢淳于聲的長兄長子,長兄故去之後,淳于平便被編入了衛尉郎之中,由淳于重帶著,六年前恆柴之戰時,淳于平也曾出征過,斬殺三敵首,後來回到盈許謝揚也著意帶過他,至於膝下尚無子嗣的淳于重自然更是對他細心看顧,恨不能將所有本領都教給這個侄子。姚錚對於這位淳于平的性子還是清楚的,細心沉穩,雖然親自殺敵還是欠了點狠勁,但卻擅於顧全掌控大局,姚錚嘴上不說,卻一直有心培養他,好把這樣的大將留給姚光。
“郎衛淳于平拜見國君。”
“起來罷。事態如何寡人讓淳于衛尉跟你說過。寡人考慮著顏將軍雖屢上戰場,但這回他心氣有些浮躁,將兵符交給他恐怕會出事,但寡人亦不想交給謝將軍,想來想去,竟只有你合適了。寡人望你一戰成名,兵符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