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越發吵得沸沸揚揚不易收場。至於武賢儀的惺惺作態以宮笑角,江采蘋自也不會輕易就範任其擺佈,恁其挖好了坑害己往裡跳,於是不動聲色的稍作沉吟,待武賢儀賣弄夠,方輕啟朱唇:“賢儀此言差矣,天顏咫尺,豈容本宮獨斷?”
毫未含糊的駁得武賢儀啞口無言之餘,江采蘋旋即垂眸面向李隆基:“陛下,嬪妾自知有罪。今早在溫泉池,倘若壽王妃未與嬪妾不期而遇相談甚歡,嬪妾也不會允准壽王妃下池泡湯,至於雲兒月兒,嬪妾是顧念壽王妃此番來行宮身邊連個婢子也未帶,故才交囑二人暫且留於池幔外靜候,以備壽王妃少時有何差吩。嬪妾著是不成想,竟生出此事。此事既因嬪妾而起,嬪妾願一人擔待,請陛下治罪。”
江采蘋言行舉止不卑不亢,話裡話外情之切切,一聽之下不無使人為之動惻隱之心。皇甫淑儀與董芳儀在旁邊面面相看一眼,適時從旁溫聲道:“陛下,嬪妾覺著,江梅妃實也是一時善意,這才將湯池讓與壽王妃,原無可非議。只是出了此事,壽王妃不留神兒在湯池崴了腳,幸在陛下逢巧途經,聽見池內動靜及時命人搭救,壽王妃才死裡逃生。說來也是壽王妃福大命大,不該命絕於此,更乃陛下天威蒙庇。”
皇甫淑儀一向錦心繡口,善察言觀色,適才一番話不但替江采蘋開脫圓場,更為李隆基圓足面子,將事情圓的無可放矢。把李隆基的窺浴圓成為善舉,是為搭救楊玉環而不得已才為之,同一件事由不同人口中道出,感覺委實差之千里。
看著李隆基霽顏緩色,董芳儀上前一步,細聲適中接話道:“陛下,淑儀所言極是。江梅妃素不與人相爭,先時奉御又已為壽王妃請過脈,只道壽王妃不過一時受了點驚嚇,並無大礙,頂多休養三五日便可。但請陛下息怒。”
雲兒、月兒互看眼,不約而同屈膝在旁:“皆因奴等侍候不周,不關娘子的事。奴等不敢求陛下寬恕,懇請陛下莫遷怒娘子。”
眼見雲兒、月兒連連叩首在那,彩兒侍立於江采蘋身後不由乾著急,儘管尚未弄白事情始末,但總不能冷眼旁觀雲兒、月兒被問罪而全然無動於衷,遂未加思索“撲通”一下子就地跪下身:“陛下,恕、恕奴多嘴,雲兒、月兒原也為無心之過,奴斗膽,懇請陛下從輕發落。”
李璡立於一側,見狀,環睇平躺於御榻上尚未清醒過神兒來的楊玉環,以及正守在榻邊的若有所思但又未發一言的李瑁,少時,拱手道:“此乃陛下家事,花奴本不該插言。陛下仁聖,恕花奴直言,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以花奴愚見,此事無人犯有大過失,壽王妃無恙。便是大幸。既如此,又何必小題大做,等閒視之未可知不美。”
武賢儀眼風微掃,斜睨李璡。未料在這節骨眼上。李璡竟橫插一腳如是諫言。江采蘋的人緣當真十為親和,就連才回京都不過多少時日的汝陽王均向其靠攏,從中代為美言說情,明擺著事出有因,眾目睽睽下卻指鹿為馬。
晨早武賢儀侍奉李隆基著衣。又特意備了雉湯當早膳。原想趁此良機好好與李隆基復燃下舊情,以便往後裡順風順水的復寵,可恨常才人一大早兒竟帶了新平公主前去攪局。面對常才人存心橫插一腳意欲分寵,武賢儀當時就已一肚子的氣悶。顧忌李隆基在才未當場發作,怎奈李隆基只用了幾口膳食,竟一心繫掛江采蘋提早移駕,武賢儀對此更是咽不下這口氣。恨不得搶先一步除之而後快。誰想蒼天開眼,聖駕前腳才離去,尚未一刻鐘工夫,隨後就傳來溫泉池一事,是以,之於武賢儀而言,怎不是大快人心之事,不單如此,更要藉故狠狠殺一殺江采蘋近幾年在宮中的威勢才可,最解氣的自是一舉將江采蘋、董芳儀、皇甫淑儀等連根拔起,統統除掉才是徹底出了口惡氣。
尤其是皇甫淑儀與常才人,近年日愈成為武賢儀的眼中釘肉中刺,越看越不順眼。今下經此一事,武賢儀越加下定決心,須是儘早先想方設法擠兌下這二人,省卻為虎作倀,偏就不信,江采蘋少了左膀右臂凡是凡事還可化險為夷有驚無險。
常才人與杜美人、鄭才人站在一塊兒,覺察武賢儀眼風一掃,還以為武賢儀是在暗示其甚麼,禁不住心上一喜。晨早在九龍殿用膳,李隆基擺駕離開之後,武賢儀便臉不是連鼻子不是鼻子的對常才人和新平怒目以待,全未留情面的當著新平的面衝常才人教斥,言說常才人不識體忘恩負義,妄圖與之分寵爭寵,怒喝得常才人低聲下氣的直拉著新平跪地求饒認罪。
這會兒見武賢儀使眼色,常才人的小聰明勁兒又上來,往日的驕矜之色亦死灰復燃,未多忖量,就朝李璡嗤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