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進連家,連家的當家主母,對他是恨之入骨。常常讓他捱餓,他不是不能反抗的。只是,他不屑。
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被掃地出門,他哆哆嗦嗦的坐在路邊,無神的望著遠方;浠熾像個天使一樣,把她的圍巾圍在了他的脖子上,給了他一瓶熱牛奶和一個麵包。
他從小受盡了白眼和奚落,從來沒有人像浠熾這樣,給他意想不到的溫暖。這溫暖,困住了他一輩子,他甘之如飴。
那也是他初見浠赫的時候吧!浠赫對他,充滿不屑,甚至是嘲諷。不過,為了靠近溫暖,他死皮賴臉的天天跟著浠赫,這樣他才有機會更靠近溫暖的地帶。
電話鈴把他從回憶的沼澤裡,他的心瞬間停滯,專屬的鈴聲只為她一個人而設,他不需要看也知道是她。
“什麼事?”她曾經說過,這一生,他們都不可能的,讓他死了心。所以,他要硬起心腸,對她無動於衷。
“你我”辰浠熾斷斷續續的,不知如何開口。是她要他不準聯絡她,不準和她有任何瓜葛的。
“沒事我掛了。”如果心臟可以從身體里舍棄,他寧可放棄,把這顆早已叛離的心,驅逐出境。
“你在生氣嗎?”辰浠熾膽戰心驚的問,他的口氣好冷。讓她的心好痛。可是,這不正是她要的嗎?為什麼,他照做了,自己的心卻那麼的難過呢?
連寒羽沒有出聲,他沒有生氣,他也不可能生她的氣,只是她不愛他罷了。
“寒羽!我只能想到你了,所以拜託你幫我一回好嗎?以後,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辰浠熾難過的說著,她不是不想他的,但是她不能想;她不是不愛他的,但是她不能愛。
“以後不再打擾我了?”連寒羽的口氣帶著滔天怒火,就差一個著火點,讓他席捲所有的生物。
“是!寒羽!拜託就幫我這最後一次好嗎?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以了。”辰浠熾以為連寒羽怕她繼續打擾,只好無視心疼的要死了,硬著頭皮說。
“該死的。”連寒羽徒然加大音量咒罵道:“是不是需要利用的時候,才想到我。用完我,就可以把我踢到一邊去。這樣傷我,你很開心是嗎?”
“不是的。寒羽你聽我說:你別生氣,我沒有想要利用你,但是真的只有你可以幫忙了。我拜託你好不好。”辰浠熾哭了出來。為什麼他總要曲解她的意思呢?她怎麼可能利用他啊!
“是嗎?不是要利用?只是幫忙。”連寒羽冷笑:“不過佔著我喜歡你,就來威脅我,不算利用是嗎?”
“寒羽!你”
“要我幫忙,可以!拿什麼來換。”打斷她有可能氣死自己的話,他決定這一次,他絕不任她予取予求。既然愛不得,他就偏要得到她,就算她不愛他,無所謂,擁有她就好;就算她會恨他,也好過把他當路人一樣,視而不見的強。
心底的惡魔一旦復甦,想要他入睡,就太難了。
他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價。勢在必行。
“換?”辰浠熾突然覺得如芒刺在背,為何她有一種危險的錯覺。
“我不勉強你。”寒羽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有把握,魚兒一定會上鉤的。
唇角露出殘忍的笑。
如果不能擁有,不能愛;那就只能毀滅,只能恨了。
掛掉電話,連寒羽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離開康源大廈,回到了住處。
開啟家門,黑暗瞬間逼迫他寂寞的心。
自從十八歲後,他就不住在連家的祖宅了;那裡不是他的家,沒有愛他和他愛的人的地方,都不算家。
他之所以另起爐灶,和浠赫開C&Y就是為了完全擺脫連家的責任,他不是連家人,何須為連家扛重責大任。
連戰也太小看他了。要不是因為媽媽剛好也姓連,連戰以為他會冠著連姓嗎?可笑。
開啟所有的燈,讓光明替代他心中的黑暗。
要不是這座城市住著他愛的人,他早就遠走他鄉了。
愛!真是傷神又傷心。
把自己扔進沙發裡,找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任心痛蔓延。
他多希望,在忙碌的一天之後,回到家。有他愛的女人為他等燈,圍著圍裙在廚房裡為他做可口的飯菜。
這些,是他奢望了很久很久的心願,但是他只希望那個女人是浠熾,若非浠熾,給他一百個女人,他連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專屬鈴聲響起,他邪魅的笑了。他知道,他的心就快要脫離這寂寞的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