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成個方塊,雙手抱他上身起來一些,一手扶住他,一手把被子墊到他身後。
他一直盯著我看,讓我心裡發毛。
天色大亮。
粥來了,我嚐了嚐,有點燙,就吹了半天,才遞給他。他拿起來,往唇邊送去,嘴自然地噘起,象要去接吻。他停下,看著碗,臉上一陣迷茫之色。我暗笑,這是不會用碗喝粥了是不是? 他輕晃了一下頭,試著喝了一口,臉上顯出一絲失望之色。
我心說,是不一個味,你上次是在我嘴上大口吃得香噴噴的,現在是碗了,能一樣嗎。他看向我,我忙轉臉給他找匙勺,一邊問:〃是不是燙?〃 他只看著我,半天沒說話,我直出冷汗。
他把粥碗遞給我說:〃你餵我吧。〃 又是那種溫和的理所當然,自己說完靠在了被子上。我坦然地拿過碗(量你也弄不清真相),開始一勺勺地喂他,他吃著,一直凝視著我,似含著笑意,似若有所思,弄得我好幾次不敢看他的眼睛。
剛喝了粥,小沈和程遠圖就來了,小沈一見佑生在坐著,一時歡天喜地,一看藥都給喝光了,一個勁說:〃雲起,你真了不起,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喂的他,我下回也能幹?〃 我心說,你最好別介! 忙說:〃他自己起來吃的。〃 (也是實話了,後來可不是自己就湊上來一通大吃來著?) 程遠圖只過去拍了拍佑生的肩膀。
一夜的疲倦和緊張後的鬆弛讓我變得不言不語,我微笑著坐在那裡,看小沈給佑生把脈,說了一大堆見大好等等的話。我覺得就這麼看著他,是多好,我根本不用說話。
有人傳宮中來人探望,我就煩這個,臉上神色一不對,佑生馬上看出來了。他叫了聲來人,聲音並不高,門外馬上有人進來了。我心裡一哆嗦,那我昨天的詩經朗誦和其他自言自語是不是已傳遍了王府,或者,……太可怕了!
佑生低語了幾句,那人退到門邊,佑生點頭讓我到床前,輕聲說:〃雲起,你去休息吧,我覺得很好,他們都在。你,晚上,再來吧。〃 他的眼睛又半合上了,也不看我說:〃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了澡水,是我的浴室,你去看看。〃 我幾乎聽不見他的話,這人怎麼這麼害羞? 一想到此,就點了頭說好,同時用身體擋了手,輕劃了一下他的胳膊,他低了頭。
我從床腳拿了羽絨服,把詩經握在手上,臨出門時,回頭一望,嚇了一跳,三個人都在看著我,佑生溫和含情,小沈高高興興,程遠圖還是冷麵無表情。我向他們大大一笑說:〃看我幹嗎,我又不是皇帝!〃 每人都抽了口冷氣。
我隨著那僕人走到佑生房間的另一側,他為我開啟門,說:〃請稍候。〃 我進門一看,心中發酸。這是一間正房改成的浴房,牆角處是一張床,簡單的被褥,上面沒有床帳。屋中是一個大木浴盆,近一人長半人高,旁邊小几上有瓶瓶香料,一兩本書籍。
我想起我曾說我想要個大澡盆,好好洗個澡,佑生剛剛死裡逃生從昏迷中醒來就先想到了我的願望!
身後門響,一隊人進來,倒了水,把一桶開水和舀子放在澡盆邊。其中一人把一疊衣物和巾子放在床上。他們出去,我長嘆了一聲,這是我來這裡洗的第一次盆浴(不是第一次澡…平時可以去河裡呀),我在水中半躺了很久。起來時只覺頭暈暈的,到床前去看乾淨衣物,從裡到外,似是穿用過的,我穿上都有些大,件件顏色淡雅,看質料均是上等,知道是佑生的,又一陣感慨。
穿了衣服,聽外面沒什麼人,出來溜回自己屋裡,見桌子上有一盤食品,除了佑生,誰會如此細心關照我? 吃了東西,倒在床上,因為洗澡,一下睡得死死的,醒來時,天色漆黑,想起佑生說晚上去看他,趕快起來洗漱。穿了羽絨服走出房門,天上一輪弦月,房屋黑洞洞的,我嘆了口氣,太陰森,毫不溫馨,誰願意住在這裡。
到佑生門前,原來站在門旁的人馬上給開了門,讓我想起大酒店的門房,是不是該給點小費? 太讓人緊張,到處是人。我走進屋中,極暗,我等了一會兒,眼睛適應了才看清,床邊靠牆處,一盞極小的燈。床幔放下,角落黑暗,沒有聲息。我知道佑生在睡覺,他一定叮囑了人說任何時候我都可以來,暗歎一聲,剛想輕輕出去,就聽見佑生在床帳中一陣呻吟,我心中一緊。
我走到床邊,掀開幔帳,他的呻吟聲驟止,成了壓在胸中的哼聲。我彎腰摸索著床沿,怕坐到他腿上,尋好了地方,坐下,把帳簾放下,我腿在床外,上身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他停了哼聲,喘了會氣,輕叫道:〃雲起。〃
我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