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惶急萬分,扶著他淚水直流道:“誰把你傷成那樣子,範大哥?怎麼辦才好呢?”範良極由懷裡掏出那瓶仍有大半剩下的復禪膏,無限惋惜地道:“唉!又要糟塌這救命的靈藥,快張開口來。”
韓柏張開了口。
範良極手按在瓶蓋上。卻不披開來,冷冷道:“又不知自己道行未夠,明知方夜羽不會放過你,還四處亂闖……”
柔柔知他罵起人來,休想在短時間內停止,哀求道:“範大哥!”範良極怒哼一聲,拔開瓶蓋,將剩下的復宵一股腦兒全倒進韓柏張開待哺的大口裡,清香盈室。
韓柏感到一股冰寒,未到腹裡,在咽喉化開,變作無數寒氣,透入奇經八脈之內,舒服之極,打了個呵欠,道:“我想睡上一覺!”範良極喝道:“你想死便睡吧: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站在這裡運氣療傷,一是倒塞在茅廁內睡覺,你選那樣?”
韓柏知他餘怒未消,乖乖閉上眼睛。凝神運氣,不一會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範良極眼中閃過驚異的神色,愕然道:“看來這小子的功力又增進了不少。”轉向柔柔道:“小妹進去揀件較醒神的高麗戲服,好讓這小子待會演一臺好戲給我們看,還要一盤熱水給他梳洗。我不想堂堂武昌府的府臺大人,要被迫嗅他發出來的臭氣。”
柔柔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低問道:“這辦法真行得通嗎?”
範良極走到柔柔身旁,輕輕拍了她香肩兩下,愛憐地道:“不用怕,萬事有你範大哥頂著,文的不成,便來武的。這傢伙今趟能從裡赤媚的手底下逃了出來,也不知行了多麼大的好運,下次是否還有這種運道,我實在非常懷疑,所以我們不能不押他一注,只有我這沒有人能想出來的方法,才有希望使我們安然逃出武昌城去。”
卯時末。
謝峰坐在醉仙樓樓上臨街的一桌,默默喝著間茶,陪著他的還有長白的另兩名種子高手“十字斧”鴻達才和“鐵柔拂”鄭卿嬌。
他們是第一批進來喝早茶的客人,十多張臺子,到現在仍只有疏疏落落約五、六個茶客,每個人都是悠閒自在,好象好幾年也沒有幹過任何正事的樣子。
一名夥記捧著糕點.過來叫賣,給謝峰寒光閃閃的銳目一瞪,嚇得立時走了開去,連叫賣的聲音也低弱了下來。
鴻達才在旁低聲道:“師兄:假設不捨不肯將馬小賊交出來,我們是否真要翻臉動手?”
謝峰知道那晚龐斑點在鴻達才頭上那一腳,把這師弟的想法改變了很多,不禁更痛恨不捨的攻於心計,巧妙地舊造出大敵當前的氣氛,使八派大多數人都禁不住希望團結,而不是分裂。難道自已的兒子便要如此枉死不成?
不!絕不!
鄭卿嬌介面道:“翻臉動手並不是辦法,若不捨決意護短.我們就將整件事擺上十二元老會的桌上,由他們評個公道。”
謝峰冷哼道:“十二元老會少林佔了三席,我們只有兩席,若這事拿到元老會去決定,我們豈非要任人宰割嗎?”心想,看來這師弟師妹早私下商量過了,否則怎會如此口徑一致。
鴻達才和鄭卿嬌還想說話,一名長白的弟子來到桌旁,施禮後坐下低聲道:“昨晚武昌城發生了兩件大事,不但有人硬闖韓府。連何旗揚也在家中給人宰掉了。”
鴻鄭兩人失聲道:“什麼?”
謝峰最是冷靜,雙目精芒閃過。沉聲道:“詳細道來!”那弟子道:“據我們在官府的人放出來的訊息說,打鬥發生在下半夜,住在那裡的人都不敢走出來看,到天亮時,才發覺何旗揚伏後園裡.圍牆還破了個人形大洞。”接著把聲音壓得更低道:“何旗揚身全無傷痕,看來是給一陰柔之極的掌力所傷,且是一擊致命,連掙扎的痕跡也沒有。.”謝峰聽得臉色戲變,沉吟一會後,問道:“韓府那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有不捨在,誰敢到那裡去撒野?”
弟子道:“據我們收買了的韓府下人說,事情更是奇怪嚇人。”頓了頓才續道:“不捨似乎並不在韓府,剩下其它人在大廳守候天明,到黎明前,有個自稱韓柏的怪人破門闖入韓府,將睡了的人都驚醒了過來。”
鴻達才和鄭卿嬌固是目瞪口呆,連謝峰也駭然道:“什麼?韓柏?他不是連墳也給人掘了嗎:”
那弟子亦見惴惴然道:“正是那韓柏,不過聲音樣貌卻全變了,但叫起老爺小姐的那種語氣,據說卻神似非常。”
謝峰神情一動道:“這人現在是否還在韓府?”
弟子搖頭道:“我們的人也說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