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放了酒漿勞軍,以此向新入主的歷陽軍士示好。
徐老太爺高舉一塊托盤,托盤裡盛一枚方印,直愣愣的跪在南門城門處,神情痴呆,身後跪了一地丹陽官員,個個面色黯然。自古成王敗寇,失敗者的命運永遠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在以往的先例中,屠城者比比皆是,最低限度殺幾名舊臣以洩私憤也是大有人在,此次不知他們能否全身而退,所有的人心裡都沒底。包括徐老太爺在內,此時已是恐慌得以麻木了,既然獻城,就做好了任人宰割的準備。雖然,勸降時曾經說過不殺俘虜,但發生出爾反爾之事,他們也無力而為,現在只能乞求上蒼憐憫。
眾人在冰冷的雪地裡已是跪了一早,眾人一念方罷,城門外響起一陣蹄聲,前面數騎急奔而至。一名大漢舉著一面大旗,上面寫著碩大的“曹”字。
前隊騎兵走了一陣,一入城內立即一隊隊的分散開來,各奔城內重要設施,接防的接防,把守的把守。
過了一會兒,前面號角齊鳴,數百人快步過來,當先正是隻見精騎百餘前導,一青年將領頭戴鐵胄,身著明光鎧,護腕、馬靴都是銀色,顯得光彩奪目,乘一匹全身包裹著馬鎧和馬甲黑色駿馬緩步而來。許褚、曹安隨身在側,後面更有長長的隊伍開拔而來。
待行至徐老太爺跪身處,曹智翻身下馬,扶起索索而抖的徐老太爺,微笑著朗聲道:“老太守請起,各位大人請起,我是揚州都尉曹智,現來接防丹陽,首先感謝各位的深明大義,免除了無數揚州弟兄之間的自相殘殺,我等今後重歸一家,當摒棄前嫌,同舟共濟,共同建設好揚州。”
別開生面的開場白,並沒有引起一片掌聲,一眾官員都噤聲屏氣,低頭誠惶誠恐聽著。但卻無形之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首先曹智把獻城說成了接防,更本未擺出勝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態,再則把丹陽士兵和歷陽士兵都說成了揚州弟兄,本屬一家。丹陽一眾官員都是聽話聽音的老手,自然品得出其中個味,也使他們緊繃的神經稍事得緩。
曹智也並未再多講些什麼,看徐老太爺神情呆滯,接過方印,就讓僕從攙扶著回府宅先行休息。
徐老太爺不知感激還是惶恐,顫抖著抬起僵硬的眼皮,深邃地看了一眼曹智,默默地隨著僕役向郡府行去。
曹智派過兩名軍衛護送徐老太爺走後,隨一眾投誠的丹陽官員走上城頭,眼望城外,但見成千的部將士卒正從三處城門入城,當此之時,不由得志得意滿。
居高臨下的曹智,剛剛經歷了人生第一次攻城掠地的快感,哪能不志得意滿。當然,現在的曹智已不是幾年前的曹智了,那時年少輕狂,如碰到今日之事,不但是志得意滿,更會增添幾分狂傲。透過這幾年的歷練,這種輕狂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讓曹智意外的是,只經過了一天攻城戰,丹陽竟如此之快的投降了。
第一百零七章 香魂玉殞
來這之前,曹智有過充分的思想準備,攻下一座城池,不比他經歷其他幾場戰事,在曹府的保衛戰和雞籠山役,有伏擊出其不意,方能速戰速決。雖說兵力以多倍勝於對手,但在古代戰爭中攻陷一座城池,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動則數年,少則幾月都是很正常。
今晨,衛兵稟報說丹陽城上掛起白旗時,曹智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他不知道徐老太爺已是走投無路,一無外援,二人心渙散,自己也是心灰意冷,不降,破城也是遲早之事。為免遭屠殺,徐老太爺也唯有獻城一途,方可保住性命。
曹智站在城樓上,看著一隊隊整齊的兵士開進城來,深吸一口氣,正從志得意滿中抽回驛動的心,微掃身後一眾官員,個個臉色陰晴不定,患得患失,滿臉苦澀之意。
曹智不解為何,禰衡趕忙走進曹智身邊,輕聲耳語幾句。曹智略略點頭,略看一下,招過一名軍衛,從其箭袋裡取出三支箭來,踏上一處箭垛,扳下了箭簇,彎弓搭箭,將三箭射下城去,大聲說道:“眾將官兵士聽著,入城之後,有人敢妄自殺傷百姓、姦淫擄掠的,一概斬首,決不寬容!”
城下數千兵將齊聲大呼:“遵都尉號令!”
丹陽一束官員,仰望曹智神威凜凜的模樣,心下欽佩之極,忍不住也跪伏在地,齊聲高聲大叫:“將軍仁慈!”
曹智跳下箭垛,看著丹陽一眾官員,讓他們起身答話。眾官員爬起身後,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還是無人敢站出答話。
曹智眼神一閃,面容嚴肅,誠懇說道:“曹某雖說武將出身,但不是嗜血好殺之輩,眾位放心,只要各位在曹某駐兵期間克盡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