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交集,勢力盤根錯節,以至於季雲翀散佈流言攻擊他時,他再清白也無法自辯。自古就有“莫須有”之事,所以蕭淮選擇了適時而退。
但現在不同,蕭淮是自由身,不受官方立場拘束,一改昔日的劣勢地位。
不禁興奮了,他從來沒有見識過蕭淮在資本市場裡動用龐大複雜的家族關係“捕獵”過目標公司,也很好奇蕭淮這般冷靜自持的人一旦下定決心狙擊對方,會把事情做到那一地步?
他問:“boss,你的意思是不是應該對外發布東盛集團因股災市值急劇縮水、將面臨著流動資金短缺的預測文章?”
面對助理的疑問,蕭淮沒有立刻作答,而是轉過臉看了看病床上的林霂。
“不止,再追加一個質問——兩年前的冬天,東盛重組失敗後長期停牌,卻在復牌後的幾個交易日連續補漲,稍後一路下跌直至跌停,這其中是否涉及證券欺詐,又是否侵犯了股東權利,希望公司做一個澄清和解釋。”
*
離開後,病房恢復了沉寂。
蕭淮握住林霂的手,發覺她的體溫略高,再一看心電監護儀的顯示屏,見心率和呼吸速率偏高,立即按下電鈴。
護士很快趕過來,瞧瞧監護儀的各項引數,對蕭淮說:“病人沒有大礙。”
“但她在發燒。”
“這是脾熱,無法避免,也無需治療,會自行消退。”
“何時消退?”
“快則兩週,慢則一個月。”
“燒太久了,請轉告醫生開點退燒藥。”
“先生,我理解你擔憂病人的心情,但請稍安勿躁,在此時濫用藥品對病人沒有好處。”
護士說完就走了,蕭淮看著林霂,見她在逝去的幾小時裡從未動過一下,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從胸口化開。
“霂霂,”他啞聲喚她,“麻藥藥效早就過了,你該醒了。”
“你在發燒,是不是很難受?”
“能聽見我說話麼?”
即使得不到任何回應,他也依舊耐著性子輕聲慢語:“我接到電話得知你出事的那一刻,腦子裡出現了很多畫面,突然想到如果沒有在慕尼黑強迫你重新駕車,你是否就不會因為我而再次遭到意外傷害?”
明明知道有些事不太可能發生,他卻按捺不住心底的不安,說道:“我知道你的父親母親都待在那個世界,可是我們已經發生過很親密的關係,我是你一生的伴侶,請你別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你的志向是當權威醫生,我的願望是娶你回家,我們還有許多事情待完成,時間不等人,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霂霂。”
“霂霂。”
他不知疲倦地喚她。每一聲呼喚卻猶如石沉大海,讓他的心從期望到失望重重地墜落下去。
攏著她小手的大手鬆了松,旋又握得更緊。他凝視著她,眉目噙著深情,低醇的嗓音吐露出一句真心話:“你會不會覺得日子過得太辛苦,不想再撐下去,就這樣一睡不醒?”
她沒有回答,他只能靜默無言地望著她。
他不知道還需要等待多久,又將熬過多久的絕望,才可以盼來她睜開眼的那一瞬。
睜開眼吧。
睜開眼吧。
你已經佔據了我的心房,未來的日子又如此漫長,如果你不再屬於我,我將徒具形骸。
……
天漸破曉之際,林霂醒了。
她濃密的眼睫撲簌幾下,無比吃力地掀開眼簾,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這雙本該精神奕奕的眼睛佈滿紅血絲,眼瞼下面又有著一片淡淡的陰影,顯得那張英俊迫人的臉龐添了幾分疲憊。不過,他薄毅的唇線微微上揚,唇邊泛開的笑意給人一種又心酸又溫暖的感染力。
林霂艱難地牽扯唇角:“你還活著嗎?”
蕭淮用力點頭:“活著。”
“我活著嗎?”
“活著。”
林霂虛弱地鬆了口氣,閉上眼睛,聲音又輕又細:“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睡了好久。”他的嗓音啞啞的,失去了清潤的質感,帶著點潮溼。
“嗯……我做了一個很複雜的夢。”
“什麼夢?”
“我夢爸爸媽媽了,他們要接我走,然而外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大聲訓斥爸媽一通,還推了我一下,於是我就醒了。”
蕭淮聽完沉默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