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衝城車和雲梯那一片士兵,如數被烈火燒成了灰燼。
查干巴拉雙目充血,牙根咬碎,恨不得衝上牆頭一口咬斷韓璽的脖子。
這個陰險狡詐的四皇子,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使出的手段一個比一個毒辣,可憐他們草原上以一敵三的好漢,都被他們烤成了肉串。
阿木爾眼眸悲涼,他站在查干巴拉身後,灰頭土臉,他的戰馬一條腿不幸踩中了黑油,也倒在了火焰中。
五千騎馬,雖然只被黑油燒中了前半部分,被火燒死燒傷的戰馬和士兵也只有十分之一,可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幾次攻城都被弄得灰頭土臉,大型投石機被燒燬,糧草被偷襲,軍營計程車氣本就低迷,再加上這次,他們怕是大勢已去了。
韓璽冷冷地看著被燒得滿地哀嚎的敵軍,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既然敢挑起戰爭,就要承受戰敗的痛苦,如果今天潼臨城被破城,那痛苦哀嚎的即將是夏國的百姓,韃子一旦破城,燒殺搶奪姦淫擄掠,簡直無惡不作,同情敵人就是傷害自己,他不會那麼愚蠢的事情。
羅璟站在韓璽身後,表情漠然,眸中卻帶著惻隱,他有些不忍直視城下的慘況,拋射黑油大瓦罐是他想出來的法子,黑油也是他讓人去運回來的,被烈火焚燒的場面實在太慘烈,他把視線下移,看著自己的腳背。
如果戰事再來一遍,他還是會使用同樣的法子的。
韓璽側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上了微微地笑意,還是太年輕了,等他以後經歷的戰事多了,就不會心中不忍了。
養心殿內,皇帝韓襄靠在躺椅上輕輕搖動。
這躺椅是內務府新近獻上來的,據說是民間最近流行的款式。
韓襄這一兩年一直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時間不多,這幾日,喝著新配的藥方,他清醒的時間一日比一日多。
今天,他從早上醒來,一直到快中午的時間,都沒感覺精神困頓。
“皇上,喝藥的時間到了。”齊貴妃笑吟吟地端著藥碗過來了。
韓襄看了她一眼,眼中飽含繾綣,她一直守護在他身邊,這份不離不棄的情份他記著。
“皇上,多虧了顧夫人這次獻上來的人參,您看,您的精神都好多了。”
齊貴妃遣開了宮人,側坐在韓襄身旁,眼中含淚低聲訴說著。
韓襄微微頷首,表示知道,等他好了,自會論功行賞,他太久沒說話了,聲帶有些受損,還得將養幾日才可出聲。
齊貴妃一邊給他喂藥,一邊柔聲細語的敘說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當然,邊城戰亂這等憂心傷神的事情,她自然不會說出來刺激皇上。
皇上甦醒的訊息震驚了整個京城。
儲宮內,金碧輝煌的正殿中。
太子韓憲一把掀翻了金絲楠木的案臺,紙張文案瞬時傾灑了一地。
殿中央,幾個幕僚臣子跪了一地。
“老不死的東西,不是說快要斷氣了麼?怎麼又醒過來了?啊!”
最後一聲怒吼唳氣十足。
“殿下息怒,據內線說,齊貴妃不知從何處弄來了極品的人參,非常有效,張神醫配藥服用三日,皇上的精神已比往昔好上許多。”一幕僚小心翼翼的回稟。
“極品人參?那賤婦從哪弄來的?趕緊去查!敢跟本宮作對,本宮讓他死無全屍!”韓憲陰冷的眼中戾氣沖天。
“是,屬下立即遣人去查。”
顧府,鶴延堂內。
安氏和顧老夫人打發了僕婦在敞廳低語。
“娘,皇上三天前,喝下兩付新增人參的湯藥就醒了,今天是第三天,聽聞昨天已經能清醒大半天而不昏睡了。”安氏滿臉喜悅,要是皇上能痊癒,顧府的獻藥的功勞可就大了。
“嗯,這是好事,那兩株人參不知功效到底如何,咱們暫時還不宜聲張,太子那邊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是顧府獻的藥材,怕是要惹大麻煩。”顧老夫人考慮周全,在皇上病體尚未痊癒前,此事絕對不宜聲張。
安氏忙點頭,太子和皇后勢力遍佈,她們行事必須小心謹慎。
“娘,您放心,曹公公派的心腹去聚賢樓接的人參,只要齊貴妃那邊不聲張,咱這不會洩露的。”
“嗯,這就好,皇上病體安康,於國於民都是好事,太子脾氣暴戾,外戚橫行,讓他登基當政,顧府這種不站派系的清流,是討不了好的。”顧老夫人經歷過兩朝政權交替,看過太多爭奪皇權下的犧牲品。
安氏慎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