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大恥辱。但他鬼迷心竅地不計較了,她居然還說得出這樣侮辱的話。
陸漫漫臉上煞白,卻詭異地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如果挨一拳,能避過今晚的侍寢,還是划得來。
真的划得來。玄夜再不看她一眼,意興闌珊,向宮外走去:“擺駕雲秀宮。”
太監生怕誰聽不到,尖細著嗓子:“擺駕雲秀宮。”
玄夜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留下陸漫漫無力地躺在地上。宮女們忙出忙進地收拾一地殘物。
紅綾過來邊扶她邊哭:“皇后娘娘,您以前不是從來不跟皇上頂嘴嗎?怎麼這回子變了性子?您瞧您這是何苦?”
陸漫漫慘然一笑:“不頂嘴就得侍寢,還是頂一頂的好。”她忍著胸口的疼痛,感覺五臟六腑都碎了。
在宮女們七手八腳的攙扶下,陸漫漫終於躺上了床。痛,比之那夜腦袋撞到石頭上流血還痛。
千刀萬剮的玄夜一下狠手就要人命……慶幸的是,他沒有強暴她。否則現在就不是身體痛成這樣,恐怕是想死了。
她現在不想死,要留著命出去跟百里千尋重逢。這個念頭一出,便瘋長得很快。想起那個夢,百里千尋娶了別人,她最後一無所有。
她原來在這異世界就一無所有啊,多麼難過。好不容易有個人愛她,她也愛那個人,好不容易她可以自己掙錢自己用,一切不是正朝她想要努力的方向前行嗎?
玄夜一出手,就將她所有的夢都打碎了。
夢碎徒傷悲啊。
紅綾拿了藥油過來,替她揉傷:“還好,這次萬歲爺出手不算重……”
“紅綾,你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陸漫漫痛得呲牙咧嘴,不斷吸氣:“這還不叫重?打死了才叫重是不?”
“皇后娘娘,你忘記了?有一次萬歲爺也這麼出過手,但那次的掌印黑多了。”紅綾繼續揉著:“這藥油就是那次萬歲爺留在這兒的,專治這個傷。”
靠,這玄夜他媽的還是人嗎?打你一掌,給你一瓶藥油備著。
她也恍惚記得,是有那麼檔子事,被打得痛死過去,居然哼都沒哼一聲。不像此刻,她哼哼唧唧老半天,痛得整張臉的五官都像是移了位。
紅綾輕撫著她身上的箭傷:“娘娘,這兒還痛麼?這是怎麼弄的?”
陸漫漫看到那個箭傷,不由得悲從中來,鼻子酸酸的。關於這個傷口的往事,真多啊,多得彷彿是她整個人生。
她笑得很溫柔,眸光盈盈有淚:“有個人總逮著要給我治傷,我每次都纏著他,讓他對我負責任,呵呵,那人真傻。”
紅綾警覺地回頭一望:“娘娘,這些話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傳到萬歲爺耳裡,恐怕又是一場大禍。”
陸漫漫此時才真正感覺孤立無援,嚐到了落入玄夜手中的滋味。就算他不碰她,也會將她困死在這宮中,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想她一個現代靈魂,辛辛苦苦好容易重新活一回,結果活到了這個境地。她輕輕閉上眼,連日的奔波,早就累了,再加上這一晚的折騰,不由得昏昏然。
她下意識地想做個夢,夢到百里千尋,在夢裡見一見他也好啊。可是這一夜,她熟睡,無夢,別樣的安寧,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紅綾來報,麗妃娘娘和靜妃娘娘來請安,她還要繼續睡。
她躺在床上膩歪半天,還是不想起來,腦子有點發蒙,這宮裡的女人來請安,有幾個安了好心思的?難道就這麼轟轟烈烈地捲進了後宮爭鬥裡?
娘啊,玄夜那廝愛跟誰好跟誰好,誰稀罕誰拿去,她可不想跟後宮這幫子爭寵的妮子攪不清楚。
她叫來紅綾:“就說我不舒服,不見客。”
“身為後宮之首,有嬪妃來請安,你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玄夜大踏步跨了進來,雙手負在身後,一身明黃龍裝在身,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儻,貴重威嚴。
不過看在陸漫漫眼裡,簡直就是個**燻心的狗皇帝。
她見他進來,趕緊縮排了輕飄飄的蠶絲薄被裡。臉朝裡,背朝外,對玄夜來了個不理不睬。
大不了打死她得了,又不是沒被打過。再說,他不是還備了瓶藥油在那兒嗎?哈!這男人真可笑啊真可笑。拿來給她喜歡的百里千尋提鞋都不配!
玄夜坐在榻邊,揮了揮手,讓所有人出去:“是要朕親自幫你穿衣?上癮了?”
陸漫漫臉色大變,知他說得出做得出,猛地坐起身,往帳裡縮了縮:“拜你所賜,我身上有傷,還沒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