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一了。你聰明瞭一輩子,怎麼這會兒傻成這樣?”
“嗯……等一等……”雁依盼從迷霧中慢慢醒來,猛力一推;可惜身子虛弱,有人的胸膛又有如銅牆鐵壁一樣,硬得推不動,反倒讓她累得直喘。
但喘歸喘,她仍提氣嬌斥道:“景四端你、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是該被斬首了嗎?”
這問題逗得景四端大笑,他把額頭靠在她纖細肩頭,笑得全身發抖。
“你連自己相公都不知道是人是鬼虧你生得”臉聰明相,肚子裡是個草包哪。“他又狂笑了好半晌,才喘息著說:”我的項上人頭安穩得很一可以跟你再糾纏個幾十年沒問題,你別想就這樣擺脫我。“
“你……你……”雁依盼震驚到說不出話一瞪大一雙烏黑的跟,眨也不眨地,就像中邪了一樣。
“唉,看來不好好跟你說清楚,你是不會明白的。”
XXX
簡單來說,這一切都是計中計。
追查趙爺到中途,發現他跟朝中重要人物有勾結,否則不會每次被調查都全身而退。景四端奉命去追,佈下了局,扮演著小貪官的角色;而趙爺自然有管道得知景四端的真實身分。景四端索性將計就計,順勢而為,裝作身分被揭穿、卻依然被趙爺重金買通,想要分一杯羹的模樣。
在這時候,參本送到皇帝面前。景四端演出來的惡行,包括跟趙爺共謀的部分一全部鉅細靡遺地被寫了出來。很顯然有人想藉皇帝之手,除去這個礙事的景四端——
景四端說得輕輕鬆松,雁依盼聽了,卻覺得一陣暈眩。
“你該不會以為……那個本子,就是我寫的吧?”
“確實曾經懷疑過。”這種時候還開玩笑,景四端真不愧是景四端。
看小姐嬌容一慘,咬著唇,含怨望著他的模樣,景四端無奈地把手一攤。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因為很多內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悉,也可能是捏造罪狀。像軍馬這樁大買賣,兩本都寫得極為詳細,對照之下,清清楚楚。你會知道那是天經地義,但另一本,就絕對是幕後關係人寫的了。皇上故意放出風聲說要斬我,我被押到死牢去之後,那人料定沒事了,就立刻跟趙爺聯絡,準備進行軍馬的生意,我們這才抓到他。”
“那人,到底是誰?”
“就是吏部的右侍郎。”
聞言雁依盼大吃一驚,掩住了嘴。
吏部選官一向以清廉為首要條件,沒想到,竟是僅次於尚書的右侍郎內神通外鬼,勾結營私一做出這麼��p的事來
“他在朝中也很有地位,要疏通非常方便。這幾年來一私下收受的款項大到不可思議,我收的那些小錢,比起右侍郎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結果,這一段話又說紅了雁依盼的眼。不是傷心哭泣,而是氣紅的
“小錢小錢就可以貪嗎?”她的嗓音在發抖。,
“我是為了查案……”
“不管為了什麼,這都是極卑劣的做法!”雁依盼怒斥,慘白的小臉正燃燒驚人的怒意。“你知道錢有多重要嗎對你而言,不過是一點點小錢,但對那些小官小民而言,說不定是極其辛苦,才湊出的銀子,只為了賄賂貪得無厭的惡官。你就這樣一路大方收下?”
說完,她喘得幾乎無法呼吸,狂咳起來。景四端倒了杯茶給她,被她揮開了,不願接受他的照顧與撫慰。
景四端也不在乎,隨便擦了擦潑出來的茶液,重新在床沿坐下。他探身過來,握住雁依盼的肩,強迫她與他對望。
然後,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你仔細回想,我何曾佔過任何一個清官的便宜我收銀子的,全是追查名單上的貪官。若不在名單上,就算經過當地,也都不敢去叨擾,寧願自己花錢住店。而所有打尖投店,哪一次不跟店家算得清清楚楚?”
“就算你是在查案,就算是貪官,也不能收人家的錢——”
“那全是辦案的手法!”景四端緊了緊手勁一語氣也罕見地認真。“錢全都扣在刑部,一毛也沒用誰給的、給了多少、何年何月何日,全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若不信,大可去比對一番,反正這些帳你也一筆一筆全都記下了,不是嗎?”
“你一文錢也沒用?”雁依盼不大確定,困惑反問。
景四端則是眯起了眼,危險地盯著她。“你打心眼裡覺得我是個天地不容、該成為無頭鬼的爛人,是嗎?”
“就是你就是你可惡、可惡、可惡透了你該死,活該沒有頭,成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