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百無聊賴地坐著上面看宮廷表演。所有人卻都將視線投放在他們身上,不論男女,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水緣的身上。
女人們為什麼將視線投放在水緣身上,她能理解,畢竟一個風騷的男人,想要不吸引女人的注意很難,何況是一個皇帝,哪個女兒不想博取他的注意力?
奇怪在於男人的視線也投在水緣的身上,仔細一想,楊花也大概知道為何如此。只因很少男人有水緣這麼好的運氣,不只有著俊逸的外貌,還是君臨天下的帝王,還可以有後宮佳麗三千,不嫉妒才怪。
而水緣卻想著這些男人的視線很討厭,全集中在楊花的身上。他絕對沒看錯,分明是想偷覷他身邊的女人,想光明正大地一睹她的風采,卻還有他這個礙眼的皇帝坐在這裡,於是他們便鬼鬼祟祟地往他這邊看。最該死的莫過於那個女人還一副無辜的模樣,不停地吃水果,不停地吃水果,不停地張著紅唇誘惑那些男人。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會直接把這個女人拉下宴會,把她藏起來,誰也見不著。想到這裡,水緣的視線狠狠地瞪向楊花,卻見她對所有的人露出微笑,紅唇一張一合,徑自吃得歡快。
楊花感覺到了水緣毒辣的視線,她有些疑惑,便瞧過去。
卻見水緣用憤恨的眼神看著她,似在責怪她吃得太多,不懂節制,她伸出去想要拿荔枝的纖手硬生生收回。風頭讓他出盡,她只不過多吃了幾顆水果而已,為什麼要用這種毒辣的視線看她?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待到水緣的視線移開,楊花枯坐一會兒之後,看到那些冰鎮好的山竹又吞了吞口水,不如再吃一點?
而她的行動遠遠要快於她的心,她的手已經伸向那裡,剛想送到自己唇邊,卻聽水緣的聲音說道:“餵給我吃。”
楊花不甩水緣,快速把山竹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喂他?下輩子吧!
“餵我,否則我讓臣相府的人沒好日子過。”水緣又威脅道。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徑自吃得歡快。既如此,他又何必凡事讓著她?
又是臣相府,要知道那裡的人和她沒什麼多大的關係,因為她不是真正的楊花。可是……
想了想,楊花將冰鎮好的山竹送到水緣的唇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吃吧。”
水緣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張開嘴,誰知楊花一聲驚呼道:“皇上,小心……”
看著身上的一片狼籍,水緣瞪直了眼。不只如此,下面的眾幹人等,也瞪直了眼。心道這貴妃為何如此莽撞,連餵食這種小事還鬧得這麼不愉快,不懂討皇上的歡心?
楊花無辜地笑了笑道:“哎呀,皇上,我已經提醒了你,你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看到水緣臉上青紅交錯的表情,真的太直了。要知道她如他所願喂他吃山竹呢,只不過自己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便讓所有人看了他的笑話。
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是她的仇人,她怎麼可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受仇人的威脅,討仇人的歡心?
這個男人喜歡她,既然如此,她放肆一點,他會不會要打她板子?亦或是,廢了她這個貴妃?她等著。
楊花挑釁地看著水緣,看他的拳頭握緊又鬆開,似乎在隱忍著很大的怒氣。他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平靜,而後手一拂,便將身上的髒物處理乾淨。
水緣看往下面,冷聲道:“居然忘記奏樂,來人哪,把樂師拉下去,各杖二十。還有,剛才跳舞的宮女停下舞動,惹朕的愛妃不快,扣一月俸銀。如今朕有些疲累,全都散了。”揮了揮手,水緣讓所有人都退下。
眾人面面相覷,不懂好端端地一場宴會,怎麼突然無疾而終。這罪魁禍首,怕是新晉的貴妃,不知她要受到什麼懲罰。
楊樹擔心地看向楊花,卻見她神色木然地坐在原地。輕嘆一口氣,楊樹便隨著眾人退了下去。
看來這貴妃之位是禍不是福,今日才只是第一天,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他這臣相之位,是不是應該退下來了?
看著眾人退場,楊花有些無力。在那一刻,她還以為自己鬥得過這個男人。卻在一瞬之間,讓她知道是痴心妄想。
她有千百種理由漠視水緣,水緣卻有千百種理由令她後悔。剛才他只不過告訴她一個事實,就是沒人敢挑戰他皇帝的權威。
他縱容她,是因為對她有興趣。沒有對她施以懲罰,卻以另一種方式讓人記恨她,把她推向鋒尖浪口。
剛才受罰的那些人,應該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