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了。你想想,這些事,這些人,沒有過千之數,也有過萬。你救得了這一個,你卻救不了這千千萬萬這樣受苦的人,不是麼?”
丁古固神色未變,指著那婦人懷中熟睡的嬰兒,道:“你能視而不見?”
“我是說,那婦人家中,必定有一個敗家的男子,你這般莽撞救濟,等於是助長了其懶惰的性情。”青柳說罷,放開了手,頓了頓語氣,繼而道:“日後,這懶惰的男子,專門靠他人救濟而活,若是這乞討者富足了,旁人便有樣學樣,假以時日,乞討的人變多如牛毛了,便也是不好不是?”
“不論怎麼樣,婦人終究是沒有罪的,特別是,還帶著孩子。”
丁古固說罷,走了過去,伸出手,對著蹲在地上的掌櫃,道:“這個,給你。”
聽得這聲喚,婦女抬頭,掌櫃轉身,面前徑直站立一個著一個男子,手握著一顆金錠。
早在天青海閣的時候,丁古固就把乾坤戒中的上品靈石變賣了一部分。
此時掌櫃的也是動容,說不出話來,一錠金子,可不算是小數目了,這店面忙活一天都難掙起這麼多。
“給我?”
掌櫃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置信。
“對的,這錠金子給你,若然日後這位婦人有困難,你照常救濟,算在這錠金子裡面。”
丁古固的這個打算,極為正確。
旁人眼觀,便知這婦人家中的男子定然敗家。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這道理旁人不是不懂。若是貿然把金子給了這婦人,讓其家中男子知曉,搶了過去,以後可能還會害了她。
不過,把這金子給這個掌櫃,就沒有半分紕漏了,也是極為正確的。
方才觀望了片刻,這掌櫃一副好心腸,好人好報也是應該,拿了金子也不會走人,仍是照常救濟了這婦人,可謂一舉兩得。
青柳此時眼中閃爍著默然讚賞的神色,顯然對丁古固這一舉動也是滿意。
掌櫃開店已久,會揣摩心意,這一會兒,一下就明白了過來,接過金子一臉喜慶。
當下知道來了貴人,忙招呼丁古固與青柳入店。丁古固與青柳來飛魚城市來“山海府”品嚐美味的,當是不會久留,謝絕好意,轉身便行,腳下生風。
“……誒!”
丁古固與青柳剛走沒有幾步,便聽到身後掌櫃的一聲高呼,還以為要繼續挽留。
丁古固正要再次謝絕好意,轉頭望去,便見那店鋪一張高高懸掛的長布招牌,此時正被一個頭戴青帽的小廝打了幾個轉,抓在了手裡,另一隻手中不時掂量著那錠閃閃發光的金子,賊眉鼠眼的瞟著金子,眼珠子一轉,閃閃發著貪婪的光。
丁古固當下皺起了眉頭。
這一錠金子,顯然是這小廝趁掌櫃不注意,強行從其手中搶奪過去的。
“張老三,你這人怎麼這樣!那是我的金子。”
掌櫃頓了頓腳,眉頭緊蹙,臉帶著幾分嗔怒。
此時行人也是對著這張老三指指點點。
這小廝卻當是沒看見一般,見得丁古固轉身,一拱手,道:“兄臺有愛,小生張化,這廂有禮了……”
行了禮,張化便指著癱在地上的婦人,道:“這是賤內,家道中落,小生不善耕種,沒有辦法,只得不斷變賣家財養活他們母子,最後,便只變成了這般。不過,現在有了兄臺的這錠金子,我也知道了悔改,日後我便會買兩畝水田,好好耕種了。這樣,他們娘倆也就有救了。”
張化單手拉著袖袍,擦了擦眼角,彷彿眼角有淚一般,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有淚。
“客官,這張老三總是賭……”
“閉嘴!”
掌櫃的還想辯駁,聽得張化的一聲厲喝,又見其眼中閃過的狠色,知道這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的道理,當下便不敢有什麼其他的言語。
丁古固見得如此,淡淡道:“你家道中落,是該好好努力了。不過,這一錠金子,不是我給那婦人的,是給這名掌櫃的。”
張化眼珠子滾動,卻是不等他說完,便順著身勢把金子收載懷中,繼而去攙扶癱在地上的婦人。
如此這般,彷彿沒有聽著丁古固的話一般。
“張老三!我說,你也該有一點臉皮啊,聽完這位客官的話,金子是給我的。你還把金子收在懷中,你真是……”
掌櫃的邊說,邊朝這名為張化的走去,意欲共同攙扶起這婦人。
哪想到,這張化以為掌櫃的要搶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