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鬚髮倒豎,孫朝宗嚇了一跳,手下一緩,早被彭素王飛起腳來,後發先至,把他踢了一個跟斗。
李仲勳左手劍已到彭素王肩頭,突然眼前一晃,失去了敵人的蹤影。才在驚駭,發現大師兄一個跟斗,直向自己跌來,急忙抽劍後退。彭素王逼退這兩人,反過手來,將郝宋臣才蕩過來的長槍“喀”的一掌,劈成兩半。
凌衝還在猶豫,忽聽周顛大叫道:“退思,你發的甚麼愣,快上前去攔住此賊!”凌衝無奈,只好縱躍上前。正趕上彭素王一拳打得王宗嶽踉蹌後退,他一個移形換位,補上了王宗嶽露出來的缺口。
彭素王笑道:“好,你也來了。”一掌當胸打到。凌衝雙臂在胸前交叉,運足十成氣力一攔,只聽“嘭”的悶響,彭素王后退一步,勉強站穩。凌衝心中疑惑,以彭素王的功力,不應該這樣輕易就被自己逼退的。忽聽周顛叫道:“做得好!此人陷身陣中,所施功力,不足平日的七成,你儘可攔得他住!”
凌衝心下一凜,心說隔得十數丈,顛仙人仍能看透自己的心思,遮莫他真是大羅金仙麼?!
卻聽彭素王笑道:“直是扯淡,甚麼奇門遁甲,唬我不懂麼?左右一些障眼法兒,待破了你陣,便曉得我言不虛!”話雖然這樣說,但平素儒雅而有風度的一個人,竟然說出市井粗口,可見這個陣勢對他的壓力不輕。
彭素王話音才落,突然棄了凌衝,向後一躥,直奔松林南方。凌衝定睛看去,就見鐵冠真人手持麈尾,正端立在林外一塊大石頭上,看彭素王奔近,口中唸唸有詞,把手一張——“喀”的一聲,倒似打出掌心雷的一般,在彭素王腳下騰起一陣濃煙。
彭素王猛地停步,“哈哈”大笑:“南方朱雀丙丁火,你便放個霹靂火來,忒煞可笑。且看東面是甚麼?”左右手先後劈空掌打出。左手掌驅散了濃煙,右手掌把鐵冠真人避退一步,然後他一擰腰,又向簡若顰防守的松林東面奔去。
凌衝知道簡若顰功力較低,且看她如何應付。只見彭素王還未奔到林邊,她早將兩條綵帶凝聚內力,彷彿鐵劍也似,向彭素王面門刺到。彭素王嘴裡說:“東方青龍甲乙木,怎不將出支木棒來打我,倒用這般軟綿綿的物事?”雙手拇指和中指一張一闔,就彷彿利剪一般,早把那兩條綵帶剪碎,片片綵綢隨著他周身佈滿的真氣,上下飛舞,好象蝴蝶一般。
彭素王毀了簡若顰的綵帶,隨手一掌打去,簡若顰不敢硬接,閃身避過。彭素王左腳在身旁一株松樹上輕輕一點,就象離弦之箭一般,直向西面射來。周顛鎮守西方,看他近了,不慌不忙,把手裡竹杖向上一挑,口稱:“西方白虎庚辛金,你且看我這是不是金?”彭素王定睛一看,不禁莞爾,原來他竹竿頭上綁著短短一枚鐵針,原是乞丐用來撿拾肉碎、菜幫的常用物事。
“好金!”彭素王大笑聲中,又是兩劈空掌向周顛當胸打來。周顛身子一晃,往株松樹後一躲,那第一掌就打在樹上,震得松針如雨般落下。但第二掌就象會轉彎似的,竟從側面無聲無息地打到。周顛吐吐舌頭,喚聲:“好厲害。”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竹杖一擺,已將掌力引開。
彭素王喝聲“好”,轉身再回北方。凌衝凝神戒備,只聽身邊王宗嶽叫道:“北方玄武壬癸水,咱們這一腔熱血,便是水了,你有膽且來取呵!”彭素王一撇嘴:“少年人休得如此輕狂!”大袖搖擺,一峻極指遞將過來,把王宗嶽打了一個跟斗,若非他躲閃得快,肩膀上穴道就要被封住,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開口了。
周顛叫道:“這廝通曉陣理,唱了一出‘殺四門’哪,此刻北方是弱中之弱,退思小心者!”他的話還沒說完,凌衝已經和彭素王對上了掌。四掌相交,他只覺得心中一震,不由退了一步。彭素王這兩掌仍是劈空打出,隨著掌勢,已經到了林邊,孫朝宗上前攔阻,被他飛起一腳,踹出七八尺遠。
李仲勳揮舞雙劍搶上,凌衝喝聲“小心”,已經遲了,彭素王左掌一按一捺,李仲勳雙劍齊折,慌得就地翻滾躲開。彭素王右掌眨眼間已到他的頭頂,凌衝急步相救,抬掌來迎,“嘭”的一聲,被震得再退三步。
彭素王逼退凌衝,將身一側,躲過郝宋臣的半截長槍,已經閃出了松林。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探手來擒王宗嶽。凌衝一咬牙,再度撲上,被彭素王連續三招劈空掌,迫得不住後退。
彭素王破陣而出,眾人都不禁色變。正在危急關頭,突然一個人影從凌衝身邊閃出,左掌劃個圓圈,右拳從圈中穿過,來打彭素王的肩頭。彭素王看他拳來得快,不及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