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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俠素來交好,早年聽得山西有個盧揚,竟敢自稱‘劍聖’,心中不忿,便前往尋他較量……”

彭素王大笑:“盧揚,盧揚,我遲早要與之較劍……你們勝負如何?”封氏兄弟面有羞赧之色:“說來慚愧,咱們兄弟齊上,未能走上三招,便均身負重傷——當日若非相爺路過搭救,咱們便要埋骨異鄉了。”

“如此說來,那盧揚的劍技似還在宮氏父子之上,”彭素王沉吟稍傾,忽然又大笑,“巧言詭辯,救命者,小恩也,華夷之分才是大節。你們大節有虧,還想在我手下覓活路麼?”作勢便要動手。

“前輩且慢,”封氏兄弟大急,“前輩想必還未尋得那位木子李先生的下落,我兄弟倒略有線索,能否用這條訊息,交換咱們三人性命?”彭素王道:“果然不愧‘插翅難飛’——好,一條訊息,三條性命,你們過來附耳說罷。”

封氏兄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終於大著膽子,湊到彭素王身邊,附耳說了幾句甚麼。彭素王大喜:“好,好。”手起掌落,那人立刻軟成了一攤肉泥。

另二人大驚:“彭前輩,你、你這卻是為何……不、不守信諾……”彭素王笑道:“與你們這種韃子走狗,講甚麼信諾——我是講好了‘一條訊息,三條性命’,不過廢了他的武功,又並未殺他。”掌隨話道,封氏兄弟一聲不吭,雙雙栽倒在地。

凌衝在牆上想道:“此人的功夫果真天下無雙,便是顛仙人、張真人在此,也未必是他對手。”正在此時,忽聽彭素王低喝一聲:“下來打話。”凌衝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不由己地跌向街心。

自小師父冷謙便教他:“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求勝,先慮敗。”傳授了種種遭受偷襲後的應變之策。甚至讓他站梅花樁,自己不定時地偷偷繞到樁後就是一劈空掌,並對凌衝說:“你功力遠遜於我,這一掌躲是躲不得的,想不跌跤也是做夢。但如何才能落地不傷,卻須仔細揣摩。你看那貓兒,多高處擲它下來都是四腳著地——你若四腳著地呵,自然難看,然而卻能消去泰半外力,減少傷損。”

因此凌衝由高處被人擊落時的應變之招,早便練得熟了。當初在福來金店的地牢裡,因為四肢被綁,這才跌個七葷八素,此時手足自由,怎能重蹈覆轍?當下在空中一個翻身,四肢著地,毫髮無傷。

彭素王“咦”了一聲,待凌衝直腰立起,才問道:“冷協律是你何人?”凌衝深深一揖:“正是家師。”“不對。”彭素王當胸一掌劈來,凌衝急忙橫掌格擋。但雙掌甫交,突然對方的掌力消失得無影無蹤,虧得凌衝下盤練得甚穩,否則定要來個狗吃屎,跌到難看無比。

彭素王笑問:“沈丘陳師傅呢?也教過你武功麼?”凌衝不敢缺了禮數,又是一揖:“是在下義父。”“原來如此,”彭素王道,“我與令尊,至正十二年在羅山城外見過一面的,十三年眨眼便過,他一向身體可好?”

凌衝心下戒備,口中回答:“家父安好,多謝前輩問起。”彭素王道:“令尊是大巧若拙,未必會調教武藝,令師更遊戲天下,想必不能專心課徒。你的天賦不錯,底子也好,可惜時至今日才練到這般模樣——唔,你到大都來做些甚麼?”

凌衝不語。彭素王笑道:“料必為朱元璋做奸細來的——且看在大夥都欲推翻韃子暴政份上,指點你一條明路。《太公六韜》上講:‘為上唯臨,為下唯沉;臨而無遠,沉而無隱;為上唯周,為下唯定;周則天也,定則地也。’休往治政之道上想,且往武功上想去。”

說罷,“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史計都便出了門。臨走前,他要凌衝再寫一個字來看,凌衝略想一想,依前寫了一個“雪”字。

史計都端詳那個“雪”字,微微一笑:“筆法剛勁,你的內傷果已大好了。然此番有心寫字,卻比上一遭無心寫來,略顯僵硬,你自看是不是?”凌衝看著自己寫的字,愣了一下。史計都接著說道:“心中若無便無,心中若有自有。我也不來解你這個‘雪’字,只奉勸兄弟你呵,休執著‘有’,亦休執著於‘無’哩!”

凌衝似懂非懂,送他出門。兩人一直向南,直出了文明門——外鄉人才會直稱此門的正名,大都本地人則叫它“哈達門”——才依依分別。回進大都城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凌衝便徑直往清真居走來。一方面,他想再見見那個神秘的王保保;另一方面,想到清真居里常有太學生去,這幫太學生,多是蒙古達官顯貴的子弟,對朝中訊息甚為靈通,又喜歡以此炫耀,或者可以打探得些情報。

當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