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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東西……”

“我信奉摩尼,理由,”他頓一頓,聳聳肩膀,“似也與你差不多罷。只因我們畏兀兒最強盛的年代,也便是五六百年前的回紇王國,正是以摩尼教為國教哩。

“此後,佛陀侵入了,伊斯蘭侵入了,畏兀兒也分裂了,衰弱了。身著這白衣烏帽的法衣,才能使我憶起一些祖先的驕傲與光榮!”阿廝蘭雙目炯炯,緊盯著阿不答剌的眼睛,“回巴比倫去罷,蒙古人的統治料不得長久了——而我,也要回去亦力把裡,回去那雄偉的天山腳下。”

他笑一笑:“突厥人統治過我們,漢人助我們擊走了突厥人,可是他們繼續這種屈辱的統治。接著契丹人來過,蒙古人來過。便是總需他人來助我們推翻異族的統治,因此我們永世處在異族的統治之下。”

“只有畏兀兒人自身,才能拯救自身!”阿廝蘭回過頭,緩緩向暮色中走去,“只有阿剌伯人自身,才能拯救自身!”

韓邦道父女和杞人在莊外轉了大半個圈子,連石心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只好回到莊裡來。

韓邦道一個勁咬牙按住右肋,終於讓綠萼給覺察出來了:“爹,你,你怎麼了?”“一些小傷,”韓邦道笑道,“你爹命硬,死不了的。”

杞人上前去按住他手腕,試他的脈相,不禁眉頭一皺。韓邦道微微一笑,卻暗中向他使個眼色,叫他不要多說話。

他們是從後花園角門回來的,才進門,突然看見一個莊丁俯臥在地上。杞人吃了一驚,上前去把他扶起來,潛輸內力。那莊丁慢慢甦醒過來,結結巴巴地道:“那幹胡人,胡人……石心大師……”

韓邦道雙眉一軒:“他們好不識相,一再的攪擾不休!”當即快步向花園內跑去,杞人和綠萼緊跟在後面。

繞過了一座假山,忽聽韓邦道在前面大叫一聲:“甚麼人?!”接著又是一聲低呼,兩道紅影凌空飛來。

杞人疾奔兩步,擋在綠萼的身前,雙掌前推,印向那兩人胸脯。那兩人“咦”的一聲,一個跟斗,雙雙落下。

杞人聽這聲音,象是女子所發,忙不迭地硬生生收回雙掌,只聽韓邦道在前面喘著氣說道:“放、放她們去罷……”

綠萼躍身而起,右足在杞人肩上一點,直往發聲處撲去:“爹,你,你受了傷麼?”杞人一愣,那兩個紅衣女子電一般擦肩而過,很快就消失在了黃昏暮靄中。

杞人奔過去,只見韓邦道正坐在地上,背靠著一座假山,不住地“呼呼”喘氣。綠萼跪在他身邊,焦急地問道:“爹,你怎麼啦?那兩個婦人是……”

“且休打聽,”韓邦道突然兩眼一瞪,厲聲說道,“萼兒,爹不許你打聽此事!”綠萼嚇了一跳,向後一縮:“爹,你……你還好麼?”

“陳兄弟,”韓邦道長舒一口氣,神色逐漸平靜了下來,“你去尋石心罷,休教他傷在胡人的手裡——那夥胡人,你見過幾個罷?”

杞人也想問那兩個紅衣女子的事情,但看了韓邦道的眼神,只好暫時閉嘴,點點頭,撒腿就向紅衣女子跑來的方向奔去。

拐過一個彎,忽見一個方巾青衫的老人閉目盤坐在地上,冷謙坐在他身後,左掌手心向天,垂在腹際,右掌貼在那老人後心。杞人嚇了一跳,問道:“這、這便是石心上人麼?他怎的了?”

冷謙一翻眼睛,笑道:“這老兒偌大年紀,竟不要命的狂奔,自身走岔了氣,倒怨不得旁人哩。我這裡運功助他,你且隨了這樂聲去尋——宮夢弼以寡敵眾,那兩個胡人料助不得他也,若有閃失,須無法向乃父交待。”

杞人一愣:“甚麼樂聲?”冷謙撇撇嘴:“你是聾的麼?這曲《關山月》雖是改以簫吹,聲響變弱,不能聽不到罷?”杞人這才側耳細聽,果然有隱約的樂聲,隨風而來。

他也不懂甚麼《關山月》,自管追尋著樂聲奔去,躍出花園,跑不上半里路程,簫聲越來越響,忽然看見前面兩個紅衣女子,各使洞簫,正與宮夢弼廝鬥在一起,旁邊兩個一般裝束的紅衣女子引宮按商地吹著簫,還有兩個紅衣女子,各將洞簫指著一個白衣胡人。那兩個胡人似乎是被制住了要害,竟然一動也不敢動,瞧相貌,其中一個正是曾經見過面的“黃金獅子”艾答慕思。

只聽一名紅衣女子道:“神矛已然送走,不在我們姊妹手中,宮少俠何苦逼迫不休?”宮夢弼一邊出招,一邊回答道:“待我破了你們合擊之術,自然放你們走哩。”紅衣女子道:“敝上精研數年,才得此合擊之術,你短短數刻,如何便能破得?”宮夢弼冷笑道:“卻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