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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掃南?”牟玄聖輕嘆一聲:“王小姐,此事你卻省不得。便令兄果無篡逆之心呵,他卻有篡逆之勢哩。當年韓信何辜,喪命鍾室;楊素無罪,憂讒而死。宋太祖豈欲欺孤兒寡母耶?被黃袍加身,不得已做了皇帝——令兄手提百萬,虎踞中原,焉知異日不遭逢個陳橋驛麼?”

凌衝冷哼一聲:“昔檀道濟臨終時,說‘乃復壞汝萬里之長城!’天下事,都壞在這權力爭鬥上面。”牟玄聖笑道:“這個你卻放心,社稷未定,烽煙未洗,朝廷須捨不得殺擴廓帖木兒哩。將王小姐迎到大都去,免在軍前吃苦,也是一番美意……”

王小姐怒道:“這算甚麼美意?!”牟玄聖“哈哈”大笑:“皇太子屢次教你認了察罕帖木兒做父,從色目籍,便可入東宮做他的嬪妃,那時汝兄也做了國戚,朝廷猜忌之心便可稍減,豈不是美事?為何汝兄堅持不允?”

王小姐道:“我與兄長不同,自小養在祖父家,我自姓王,是漢人,為何要做色目?我也不願理會那皇太子,一個紈絝子弟,還鎮日妄稱英雄,好不寒磣殺人!”凌衝聽了這話,心裡不住喝彩,對這位小姐大生好感。

牟玄聖問:“聽聞王小姐幼時便曾字人,未及過門而夫婿過世,不知是甚麼人家?”王小姐答道:“是董忠毅公的二公子。”凌衝知道,所謂的董忠毅公,是指元朝名將董摶霄,鎮守山東,屢敗各路香軍,威名極盛,後於至正十八年敗死在南皮。只聽牟玄聖嘆口氣:“八年前,忠毅公兄弟父子殞命,自此山東局面,一發不可收拾,真可嘆也!小姐已過雙十年華,怎令兄不與你再擇一門親事?”

王小姐面紅過耳,怒道:“惡賊,關你甚事?!”牟玄聖大笑:“你休喚我‘惡賊’,待進了東宮,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人人呼你‘娘娘’,那時說不得,反要謝我哩。一朝太子登基,你便皇后也是有得做的!”王小姐大怒罵道:“惡賊休想!”

這個時候,凌衝雖然被困車廂中,也可以發覺窗外天色逐漸昏黃起來,估摸路程,如果是一直往北的話,應該已經到了大清河岸邊。大清河本是黃河的下游,數十年前,黃河奪淮入海,留下這一段河床,變成了運河瀉洪的通道。大清河水流動平緩,但河面很寬,沒有架橋,只能擺渡過河。

果然,牟玄聖停下了馬車,開啟車廂門,笑對二人說道:“明日便要尋船渡河,再坐不得車了也。我看陰雲四合,怕要下雨,今晚有車廂可以避雨,你們真個好福氣哩。”

凌衝心裡大罵,暗說你少來這套皮裡陽秋,我們被你捉住了,有甚麼好福氣?

既然無法衝破穴道,凌衝乾脆繼續運氣修習沛若神功。因為被牟玄聖封閉了八脈上數處穴道,行功無法一氣貫通,他就一段一段地修練。反正沒別的事情可幹,全身動彈不得,又酸又麻,不行氣實在無聊難受到了極點,而且他想起師父冷謙曾經說過的話:“功夫最怕手懶,不拘何時何處,能練一式便是一式,多少有些補益,小補積聚,自有大成哩。”

他雖然身在車中,可是也聽得見外面“瀝瀝”的雨聲,而且牟玄聖也躲進車廂裡來了,可知外面果然下起了雨。當晚寒氣侵人,王小姐凍得縮成一團。牟玄聖怕她凍出病來,脫下身上大氅來想要蓋在她身上,卻被王小姐一把扔開了。牟玄聖笑笑,也不以為忤。

這雨下得並不算大,瀝瀝淅淅一晚,天剛亮就停歇了。天一放晴,牟玄聖就跳出車廂,趨動馬車,沿河岸向西尋去。還不到辰未,果然被他找到一條擺渡的小舟。

凌衝在車廂裡,聽見牟玄聖問道:“老人家,可能渡我河北去麼?”一個蒼老的聲音答道:“官人可渡,這馬車我船小卻渡不得。”隨即是“阿也”一聲,“撲通”水響,想來是船伕被牟玄聖踹下了水去。

車廂門開啟,牟玄聖把凌衝提到車外,扔在船上,又叫王小姐也跳上船去。凌衝看那條船,不過三尺多寬,十尺多長,不禁怒道:“那船伕說得在理,這船小渡不得馬車,你卻為何要害他性命?”

牟玄聖等王小姐坐穩,也跳上船來,扳動船漿,笑道:“我自知此船渡不得馬車,豈為此語踢他落水?你們兩個這般境況,若被他告訴地方,須惹許多麻煩。我如何害他性命?他在此擺渡,自然精通水性,怎會輕易便死?”

說著,把船慢慢搖離岸邊:“二位且放寬心,我在東海居住,這操舟之術,須難不倒我。”果然,他划船又快又穩,幾乎沒有甚麼搖晃。

船到中流,突然從西面順風駛來一條大船。船上幾名家丁模樣的人大叫道:“讓開,讓開,休擋著路!撞翻了不賠性命!”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