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吃早飯咯。”
就在這時,杜譯承端著早餐推門進來,我嚇了一跳,忙把編輯好的簡訊傳送,然後把手機藏到了枕頭底下。
當杜譯承進來的時候,他只看到我坐在他的床上,笑著看著他。
剛剛我發過去的是,好的,告訴我航班號。
沒過一會兒,枕頭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正平回覆得倒是很快,但是我卻熱了臉,杜譯承看了眼枕頭,眼神我看不懂。
吃完早飯後,我讓杜譯承送我回去,杜譯承卻笑著問我:“你回哪兒去?”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我在這個城市根本無依傍之處,原本離開就是因為無處可歸,但是我總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正平的飛機是晚上到的,我已經答應了要去接他,而我不想讓杜譯承知道。
我想了想,說:“你送我回家吧。”
杜譯承原本笑著的眼睛一下子變了,他的聲音也冷了許多:“好吧。我送你回家。”
然後他去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我怎麼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誰不想一直廝守到天昏地暗,但是總有事情把你推到現實的漩渦中去。
而我跟正平的事情已經拖得足夠久了。
我試著跟杜譯承說話,但是他興趣缺缺,對話不了幾句後便又是沉默。我這才發現,我跟他其實沒什麼共同話題,八歲的年齡差距擺在那裡,我很難跟他有相同的興趣,何況我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興趣的人,唯一比較拿得出手的就是英國文學了,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談狄更斯,也只有傻逼會做得出來。
坐在車上,聽著舒緩的音樂,我開始懷疑,我是怎麼愛上杜譯承的?如果是放在另外一種情況下,我還會愛上他嗎?
忽然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音樂被切換掉了,換成了節奏明快的搖滾樂,我一下子沒了睡意,坐直了身體,轉頭看了眼杜譯承,他的側臉籠罩在陽光裡,明媚得有點陌生,我眯了眯眼睛。
而剛剛的問題,沒過一會兒我就得出了答案。
把我送到家門口後,他把我放下後一句招呼都沒打,迅速調轉車頭,絕塵而去。
我看著從視野裡迅速消失的車,最後踢了踢腳底的石子,轉身進了家。
保姆正在摘菜,因為沒有提前通知她我會回來,所以沒有準備我的菜,見到我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我再去買點菜。
我忙制止了她,說:“不用了,我中午不在家裡吃。”
“哦……”她有點侷促,隨後又坐下繼續摘菜。
家裡安靜地只聽見植物的根莖被掐斷的聲音。
家裡兩個傻子,還好保姆還算盡職,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依舊把兩個老人照顧得很好。
我爸坐在陽臺上的藤椅上曬太陽,腿上蓋著毯子,陽光落在他的眼皮上,我不能確定他是醒著還是睡了。
我爸是徹底傻了,我媽還好點,在家待了半個月後,她的精神穩定了許多,只是再也懶得做事情了,有了保姆後就真的什麼都不幹了,反正都過上有人照顧的日子了,她幹嘛還要那麼辛苦。比起我,她更會讓自己過得舒坦。不過也算是她應得,我也不說什麼。
她在房間裡看電視,沒營養的綜藝節目,我媽看著電視裡的小丑笑得前仰後合。
看到我回來,她也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說:“姚楠,你回來了。”
“嗯,”我應了一聲,忽然有種衝動想跟她好好說說話,但是最後連踏進房間的腳步都沒有挪動,我從來不是喜歡傾訴的人,這麼多年過來,我已經習慣了自我消化。
看了兩個老人確定他們都沒事後,我把保姆叫了出來,保姆是農村婦女,做保姆已經有好幾年了,挺有經驗的,所以也能理解我工作忙,把父母交給保姆照顧的事情。
我跟她說要給她加薪,保姆推辭說不用,又說我的錢也是掙的,誰都不容易。
我笑了笑,很慶幸我能找到這麼個能理解人的保姆。
我還是給保姆加了五百塊錢,我不懂怎麼感謝她,或許錢是最直接的方式吧。
做完這些後,我離開了家。
冬天的街道上也滿是蕭瑟,我沿著街道走了一會兒,實在太冷了,最後還是招了輛計程車,又開回了n市。
好在來回一趟,我還能趕上傍晚正平的飛機。
午飯沒有吃,我餓得有點胃疼,正打算在機場便利店裡買點什麼,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點了,於是就算了。
傍晚六點,飛機準時到達,在滿臉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