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穿過頸處,射在了曹真左臂之上。
箭矢因為被那名騎兵擋了一次,又受到黑鐵護肩的阻力,因此並沒有傷極曹真箭骨,只是淺淺地破入面板之中,也算是皮外小傷了,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
龐德見此結果,心中駭然之極,絕不在曹真之下。
兩人均為對方雙雙露出讚賞之色,便又繼續沒入了亂陣之中,重新進入戰鬥。
戰況愈演愈烈,虎豹騎死傷不在少數。
曹真也意識到了這支突騎兵不僅善於馬上回射,就算近身肉搏,仍具有不亞於天下任何騎兵的戰力。
只是龐德為了將傷亡降到最低,才不與敵人硬拼,而選擇了散陣回射這種遊擊打法。
這種戰術幾乎可以做到零傷亡的戰果,讓敵人士氣直接崩潰的可能性極大。
然而虎豹騎每一名騎兵個個是從軍伍中逐漸晉升為武將,所經歷的戰鬥甚至能與當朝任何一名猛將相提並論。
最後在曹真改變戰術之下,果斷地更換了陣形,變成以持盾朴刀的騎兵防禦在前,形成圓陣,令內圍的其他騎兵向外射箭。
敵我雙方同樣在馬上騎射,原本傷亡對比懸殊,竟被曹真冷靜沉著的應敵策略逐漸平衡回來。
虎豹騎死傷過半,突騎兵亦是滿地屍體。
整個曠野幾乎血流成河,馬屍與陣亡的騎兵橫七豎八,堆積突起。
周揚在遠處的山坡上看得心痛不已,只是一個曹真,就令我方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若是真與王昶、陳泰那支新成立的黃龍軍,再加上曹睿從家族請來的藩王戰力,恐怕到時候的戰鬥將會更加慘不忍睹了。
然而這一切都無可避免,惟有深深地嘆了口氣,謂左右道:“該是你們出場的時候了。”
在他身後的六百多名戰士,正是耿龍這數十年來精挑細選之下,連曹操和曹丕都不知道而成立起來的親衛軍真正實力。
之前那十幾名由耿龍親自率領的戰士,只是為了配合周揚取曹真的首級。
可惜這個計劃失敗了,龐德的突騎兵雖然消滅了大半的虎豹騎,但是卻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於是周揚迫不得已之下,惟有再一次出動這支更加強悍的親衛軍了,並由他親自率領出擊。
當曹真再次發現周揚重新進入戰場的時候,突騎兵亦在死少傷多的情況下,由龐德火速移出曠野之地。
周揚跳下赤兔馬,同六百多名與耿龍親如兄弟的親衛戰士們,冒著虎豹騎的圓陣箭雨喊衝了上來,打算在虎豹騎恢復衝鋒式的錐陣之前,與敵人進行近身肉搏戰。
否則別說是六百名戰士,就是六萬人恐怕也抵不住虎豹騎鋒銳無比的狂衝。
然而曹真豈是易與之輩,料敵以腳代馬的奔跑速度,當週揚等人接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立刻將虎豹騎圓陣散開,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擺出錐鋒之陣,哪怕是散亂也好,只要不是集聚在一起就讓天下任何步兵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一切都在周揚的預料之中,故意放慢了奔跑的速度,衝到一半後再突然提速。
況且他的心算已精確到了秒計的程度,無論曹真如何料敵在先,畢竟沒有分秒這種概念,以至於估算錯誤,而被周揚第一個飛身撲死了最前方的騎兵。
緊隨而來的戰士們在周揚先鋒開路之下,猶如餓虎出籠一般,個個都不要命地揮舞兵刃地撲擊而去。
一時之間,曹真與僅剩的一千多員騎兵難以反應過來,惟有靠著本身悍勇的戰鬥力與黑鐵鎧甲的防禦性,勉強撐住了周揚等人最鋒銳的狂衝。
周揚一鼓作氣地隻身殺入虎豹騎陣的最核心處,卻怎麼也找不到主將曹真,以至演變成了最原始的混戰廝殺。
然而此時此刻,當虎嘯鐵槍穿過每一名虎豹騎的身體時,他竟沒有了以往作戰時那種孤獨感。
這支由耿龍花費畢生精力組建而成的戰士,全部是隻攻不守,哪怕剩下最後一口氣,仍要揮出最後一刀與敵人同歸於盡。
而周揚卻十分清楚地聽見了,在身邊死去的人是敵是友的慘叫聲。
他似乎覺察到了死亡與生命交叉的那一剎那,也覺察到了這種生死之間的節奏感,竟仿如歌劇般那雄渾而中氣十足的女高音。
顫動的咽喉在湧濺出鮮血的時候,亦如音樂驟然停止,又彈性十足地推向了**。
忘記了時間的流失,也忘記了所有的痛苦與快樂,完全沉侵在了殺人與隨時被殺的每一個動作之中。
兵刃在他的肌膚上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