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睜開狹長的丹鳳眼看了她一眼,僅是一眼,就讓她不敢再說話。他勾唇,陰柔的神情就像黑夜的索魂者。“朕該怎麼稱呼你呢?琴音?愛妃?還是景王妃?嗯?”他故意將最後的尾音拖得特別長。
他的每一個稱呼都讓琴音戰慄,她跪著爬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腳乞求:“皇上,是我錯了!求皇上饒我一命。”
“哦?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皇上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我…我……”琴音淚流滿面地看著他,又心虛的低下頭。只要他有了怒氣,她就已是條件反射般的認錯。錯在哪裡,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上注視她的目光滿是厭惡與諷刺,狠狠地一腳踢開她。
身上的痛楚讓她額頭都冒出了一層薄汗,但她根本不敢躲開,甚至連一聲呼痛都沒有。
“都這麼多天了,我吩咐你做的事可有什麼進展?”
琴音咬住下唇,“我…我還在想辦法。”
皇上眯起危險的眼睛,目光就像黑夜中覓食的猛獸一般看著自己的獵物。“也就是說……他還沒有碰你?”他的話像是一個問句,又更像是一個肯定句。
琴音渾身顫抖地不停的磕頭,“是…屬下無能,求皇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皇上氣定神閒的泯了口茶,緩緩說道:“最近龍翼軍很不安分啊,而你也是一點進展也沒有。真讓朕懷疑……你的忠心啊?”
琴音頭磕得更賣力了,額頭都腫起一片,看起來特別��恕!笆糲露曰噬鮮侵倚墓⒐ⅲ�誦娜趙驢杉� �
“哦?既然如此――”
皇上從龍案上拋下一個藥丸,“吃了它。”
琴音撿起那顆藥丸,艱難的吞了下去。自己身上早有他種下的情蠱,如今就算吃的是毒藥,又還有什麼好怕的。
皇上對她吞藥的聽話很滿意。
“這藥每月會毒發一次,朕會命魅影給你送去解藥。但這毒發會一次比一次更讓人難受,朕希望你不要讓朕等得太久。”
琴音心中涼了半截。
“下去吧。”
“是。”
琴音拖著疲憊的身子艱難的離開養心殿。等候在外的魅影自會負責送她回去。
皇上玩弄手上的玉杯。景域,遊戲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玉碎。
琴音回到景王府,一切都如同沒有發生過一樣。黑夜會負責掩蓋一切的秘密,陰謀。
第二日,清晨。
花漪香還在熟睡中。懷孕的人都特別嗜睡,她也一樣。
她床畔,景王爺一臉溫柔的看著她的模樣。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平她緊蹙的眉頭。男人的自尊讓他放不下面子跟她求和解釋,可心中漫天倒海的思念還是讓他乘她睡著的時刻偷偷來看她。她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不會有那麼多的小刺吧,刺激得自己發怒。
但她做的事也的確讓他面子上放不下,她倔,他也一樣。
他起身,離開。對門外把守的侍衛說道:“不必告訴她我來過。”
“是。”
一切都如同沒有發生過那樣該有多好?冥冥中什麼已改變。
琴音坐在梳妝檯前,用粉蓋住額頭上的傷。
“春梅?”
“奴婢在。”
“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回王妃的話,奴婢已經查到側妃所用的藥方和她近日來的症狀。杏仁堂的大夫說很像是有喜的症狀,而且藥方大夫也說安胎藥。看樣子,側妃是有喜了。”
琴音那粉刷的手頓了一下,沒想到這賤人果然懷上了。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有趣了,她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容。銅鏡中映出她那張因嫉妒和恨意扭曲的臉。一旁的春梅都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太可怕。
景王府,後院。
大黑自從陪花漪香打仗回來後,就被某主人嫌它礙眼,直接扔後院來了。陪同它一起被遺棄的還有那隻小狐狸,小狐狸捨不得花漪香不肯走,便也就留了下來。
走了小狐狸的陪伴,大黑一天的日子倒也過得不算太寂寞。至少它每天可以――抓狐狸!
小狐狸差點給它玩完。現在每天看見它一溜煙兒就跑了。
大黑又在每個小角落嗅著狐狸的氣味。這丫的今天藏哪兒了?竟然找不到!
小狐狸在――廚房。
它當然不可能從大黑那飯量大的嚇人的傢伙嘴裡偷到東西吃,但從廚房偷只雞它還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