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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海蓉兩彎吊梢眉一挑,笑道:“這是哪條律法規定的?這恐怕只是太后的一廂情願吧!哈哈!可偏偏她博爾濟吉特家的格格都不爭氣,一個兩個三個,都是一樣的蠢貨!到這時節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我看是天亡博爾濟吉特氏才是真的,唉,可惜呀,太后費了那麼多心機,就換來一個皇后幽居長春宮的悽慘結局!”海蓉從容地說完這些話,又坐在暖炕上,輕輕撫著手上的一對赤金盤銀絲玉蘭花紋的護甲,充滿了洋洋自得的神情。

淑懿見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不欲在此地耽擱下去,就輕鬆地撣撣繡滿杜鵑花的袖口,冷笑道:“本宮今日來,本是想勸勸妹妹的,沒想到妹妹竟有這般鴻鵠志向,真是大大地出乎本宮意料,話不投機半句多,妹妹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儲秀宮,等著東山再起地那一日罷!”

說著,踏著厚厚的花盆底,儀態萬方的走了出去。

蘇茉爾仍在小杌子上悠然地坐著,淑懿抬腳出門,對蘇茉爾笑道:“看來臣妾請蘇嬤嬤來是對了,臣妾嘴拙,無法說得動寧愨妃!”

蘇茉爾撂下手裡的白瓷雲紋茶碗,笑道:“娘娘只要盡心就行了,奴婢也不必進去了,娘娘方才說得對,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寧愨妃既這樣不受教,奴婢就算去訓誡她一番,想必也不濟事的,咱們只管回慈寧宮,向太后覆命去吧!”

淑懿見蘇茉爾這樣說了,知道她是最瞭解孝莊秉性的,也就不再說話,只管回了慈寧宮去。

淑懿和蘇茉爾才走到慈寧門,金珠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了,見了她們,恭敬福了一福,說道:“太后說了,今兒處置的事兒太多,才剛有些乏了,叫皇貴妃娘娘直接回承乾宮頒旨就是了,太后這會子已經歇下了。”

淑懿笑了一笑,道:“那麼本宮先回去了!”

辭了蘇茉爾,往承乾宮走,蘇茉爾見淑懿的背影漸漸淡了,才緩緩回過頭去,問金珠道:“太后都說什麼了?”

金珠抿嘴兒一笑,道:“蘇嬤嬤真是料事如神,太后正在暖閣裡等著您哪!”

孝莊坐在暖閣烏木鑲金炕上,身上搭著一條鎖子錦的條褥,抬頭看見蘇茉爾,又低頭拿碗蓋撥著茶碗裡的茶葉,淡淡地問道:“怎麼樣?寧愨妃都說了些什麼?”

蘇茉爾沉靜道:“大逆不道之言,不聽也罷!”

孝莊不屑地笑道:“咱們在宮裡過了這大半輩子,聽到的大逆不道的話還少麼?這裡只有咱們倆,你若是不說,豈不枉費了皇貴妃叫你隨她走這一趟的苦心!”

蘇茉爾慢慢走上前,將孝莊腰間搭的褥子向裡掖一掖,勸道:“奴婢覺得,這事也怨不得皇貴妃,太后是不想董鄂氏坐大,才要留下寧愨妃這根釘子在宮裡,可是太后您想想,二阿哥早晚長大了,若是知道他的親額娘與皇貴妃結下的這樣大的樑子,又會如何?到那時,只怕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若是因此而致宮廷內亂,豈不更糟!”

孝莊默默地聽了,也不說話,半日才說道:“你說的何嘗沒有道理?可哀家也是為大清的祖宗基業著想,你看皇上如今寵著她的樣子就知道了,若沒什麼意外,皇上是一定要立她生的兒子為太子的,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哀家只擔心若是以後,董鄂氏一族崛起,難保會出現王莽亂政那樣的事!”

蘇茉爾見孝莊今日確是疲累了,不停地用手揉著太陽穴,就從一旁的花梨福壽綿長的架子上,取下一隻繪著美人像的圓缽,開啟來時,裡面是如霜似雪軟膏,一股薄荷的清香沖鼻而來,蘇茉爾用小指挑出一點來,輕輕為孝莊揉著,溫言道:“奴婢愚拙,不知道百年之後會有什麼事,但奴婢看,皇貴妃並非那等跋扈逾距的人,皇上寵愛她,她就一心一意做她的寵妃,就是這執掌鳳印的事,她也是屢次推託,才勉為其難的接了。若換作其他嬪妃,又不知是個怎樣上趕著爭權攬事了。咱們皇上也並不傻,後宮中哪個女人喜歡權勢,哪個女人是一心一意與他琴瑟和諧的,難道他會看不出來麼?”

孝莊眼睛睜了一睜,嘆道:“皇后和嬪妃們在暗地裡做的那些功夫,哀家自然是明白的,但皇上對承乾宮的寵愛,的確是太盛了些,哀家知道這皇貴妃是個明理的人,就是隻怕皇上的寵愛日復一日地延續下去,她難道就沒有恃寵而驕的那一天?”

蘇茉爾輕輕闔上圓缽的蓋子,含笑道:“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看起來太后也不能免俗啊!奴婢倒覺得,是不是恃寵而驕,並非看皇帝給她多少寵愛,而是看那個受寵的人明不明理,當年先帝對太后也算寵愛的了,太后可曾恃寵而驕過?”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