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表哥呢?”楚若秋問。
凌琴低聲說:“三公子在樓下堂舍呢。”
楚若秋讓凌琴扶自己起來,走下樓就看到葉南容獨自坐在茶桌前,見他抬起視線,楚若秋正要挽笑,卻見他並不是看自己,而是掠過她望向屋外,眼底沉著焦灼。
楚若秋捏了捏手心,虛弱開口,“表哥。”
葉南容聞聲看來,蹙眉輕斥,“你怎麼下來了?”
“聽凌琴說,表哥一天一夜都沒有睡,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楚若秋走下樓,葉南容上前扶她坐下。
“我不打緊,你照顧好自己才是。”他看過她的臉色,眉眼間憔悴不堪,“大夫說你要好好休息。”
楚若秋笑問:“表哥怎麼不睡?”
葉南容沒說話,眼裡的神色讓楚若秋失望。
他是在想著沈凝煙,昨日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昏”過去,他只怕已經走了。
外頭急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看去,正是來回趕了一日路,風塵僕僕的青書。
他快走到葉南容身旁拱手,氣息不平的說:“郎君。”
葉南容問:“見到夫人了?”
青書點了下頭,話說的吞吞吐吐,“夫人,夫人她。”
葉南容擱在桌上的手虛握緊,“夫人怎麼說。”
“夫人已經先行動身。”青書心一橫,低頭道:“我過去時,驛站已經沒有人。”
葉南容想過她會失落,甚至會氣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沒有等他,先一步動身,明明他走前,她點頭說好。
葉南容一把握緊手心,江寧路途遙遠,就算有護衛,她一個弱女子也難以保證安全。
葉南容當即就要去追,看到一旁的楚若秋,又叮囑道:“我已經和楚大人商議過,你現在不適宜趕路,先回葉府好好養傷。”
楚若秋看出他要去找沈凝煙,急拉住他的手臂,“表哥。”
葉南容心急如焚,將她的手輕輕扶開,楚若秋不依不饒,“表哥就沒想過,為什麼表嫂甚至不願意等你,寧願一個人也要回江寧。”
“說明她根本就不在意你!”
葉南容腳下硬生生頓住,楚若秋笑得諷刺,“她連一夜都等不及,難道不是急著要回去見誰?也許,她巴不得表哥你不在!”
葉南容轉過視線看著楚若秋,眼裡陡然浮現的冷意讓她心上佈滿寒意。
壓抑在心裡的嫉妒,一旦被挑起,便一發不可收拾。
葉南容再不願意接受,也不得不承認楚若秋的話,沈凝煙一日都等不及的要回江寧,也許是真的是因為陸雲霽。
青書眼看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緊接著又說:“並非表姑娘所言,留在驛站的護衛說,是六爺臨時奉皇命南下夏巡,在驛站休整時遇見了夫人,江寧也是要巡到的府州,夫人這才會隨巡察的隊伍同行。”
楚若秋依然抓著葉南容的手不肯放:“既然有六爺在,表哥也能放心了,而且已經過去整整一日,表哥現在就是想追也已經遲了!”
葉南容擰著眉,分別前他們還坐在一同用飯,她笑意一滿是期許,那些期許,難道當真沒有一點是對他。
楚若秋從來沒看過他這樣的神色,她心墜到谷底,又不甘的掙扎,畢竟表哥在沈凝煙和她之間,還是選擇了她不是嗎?
只要表哥留下就好。
楚若秋悽楚不忍的望著他,“表哥還在懷疑什麼?她選擇一人前去,沒有等你,還不夠說明事實嗎?”
刺刀般的話扎進葉南容心裡,他自嘲的笑了笑,他想盡力跟妻子走下去,看來是事與願違。
葉府。
“你簡直昏頭了!”花廳裡響起葉老夫人的震怒的呵斥聲,責罵完還不夠,她一把抄起手邊的茶盞擲到葉南容腳邊。
碎瓷頓時飛濺,葉南容站在廳中一動不動。
方嬤嬤拍著葉老夫人後背,迭聲道:“老夫人消消氣,千萬彆氣傷了身子。”
葉老夫人粗喘著氣,這要讓她如何消氣,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葉南容,手顫巍巍指著他,“你拋下凝煙不管,又把那楚家女給我接了回來,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葉南容低垂著頭任由祖母責罵,只低聲辨解了一句,“表妹傷重,我怎能坐視不理。”
“你有功夫管旁人,倒是沒功夫管自己妻子?”葉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你的禮教家訓就是這麼學的?”
葉南容目光落在地上,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