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看到他走的快,這般不冷靜的情緒又讓楚若秋吃不準,不敢確定他的心思,眉眼都染了霜的模樣,更是她所陌生。
她心裡不踏實,乾脆佯裝踩住裙襬,腳下歪了歪,
“啊。”
葉南容已經快走到馬車邊,聽到楚若秋吃痛的聲音,回頭看去,見她低著腰車子歪斜站立不穩,趕忙回過相扶。
“沒事吧?”
楚若秋扶上葉南容伸來的手,對上他擔憂的目光,搖頭笑笑,“沒事。”
葉南容見她行走不便,伸手扶她上馬車。
在街口看著這一幕的陸雲霽,更是怒到極點,凝煙無疑被矇在鼓裡,他必須讓她知道真相。
楚若秋隨著葉南容一同坐上馬車,才小心翼翼的問:“我方才隱約聽見表哥似乎與陸大人起了爭執。”
葉南容薄抿著唇,沒有言語。
“可是因為我的緣故?”楚若秋說著低下頭,滿是自責的說:“改日我親自去向陸大人解釋。”
“何須你去向他解釋什麼。”葉南容語氣冰冷。
楚若秋臉色蒼白落寞,還要委屈求全的說:“陸大人關心表嫂,上回表哥因為我的傷而能沒顧上表嫂,恐怕也是因為這個,所以讓陸大人對我有了什麼誤會。”
“方才我聽你說什麼成全,知道那也是氣話,若是讓表嫂知道了,該多傷心委屈。”
葉南容壓緊唇線,她會傷心麼,只會迫不及待吧,而表妹與他相識相知那麼多年,如今他不但違背諾言,還要她卻一再受到委屈,如何對得起她。
六叔告誡自己的話還言猶在耳。
“不是氣話。”葉南容很輕的說,心裡卻沉悶的無法紓解。
又隔了四日,凝煙才隨葉老夫人一同回到府上,原還要住上幾日,因為得知了凝煙生辰就是明日,這才趕緊要回來。
一路上葉老夫人都在唸叨著要給凝煙好好過個生辰,“你也不早些說,我讓下人操持起來。”
凝煙則不想興師動眾,乖巧道:“只是生辰而已,不必鋪張,清早煮碗長壽麵就夠了。”
葉老夫人憐愛的看著她,“你這孩子,換做是窈姐兒,早早就喚著要這要那了。”
“那就讓三郎好好陪著你過生辰。”葉老夫人拍著她的手說。
凝煙眼中劃過一絲黯然,輕輕點頭說好。
回到巽竹堂,幾個丫鬟將帶去廟裡的行裝收拾出來,凝煙則因為趕路乏累,靠在臨窗的軟榻裡休息。
“郎君回來了。”
聽到院中響起玉竹的聲音,凝煙抬眼看出去,果然見葉南容自月門下走來,身上還穿著官服,應當是剛從翰林院回來。
只是這會兒天色還早,他怎麼就回來了?
凝煙望著他逐漸走近的身影,不自覺的攥緊指尖,在廟裡這幾日,她日日聽讀佛經,以為心境已經寬闊許多,她告訴自己已經努力過,仍然求不得,那就不該再執著。
可看到他,酸窒還是不可避免的湧進肺腑,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憧憬,是她初生的情芽。
然而成親後一切都與她幻想的不同,心碎難堪的畫面彷彿歷歷在目。
她勉勵調整呼吸,讓自己裝出沒事的樣子,起身朝著走進屋內的葉南容輕輕挽笑:“夫君今日回來的怎麼這麼早?”
葉南容想忽視她這會惑人的笑,眼睛卻不受控制的緊緊攫著她,沉默了片刻道:“我有話與你說。”
知道妻子今日回來,他早早回府,便是要與她攤牌說清楚。
然而那些話盤桓在嘴邊,怎麼也難以說出,就好像是理智與本能之間的拉鋸。
凝煙不明所以,看他表情肅然,思來想去,只想到葉老夫人提過的,過些日子是陳翰林的壽辰,讓她倒時與葉南容一同前去祝壽。
除了這件事,她想不出別的,於是問:“可是過幾天陳翰林做壽的事,祖母已經與我說過了。”
葉南容沒有回話,倒是方嬤嬤從外頭走了進來,笑呵呵的對兩人道:“老夫人讓我來瞧瞧郎君回來了沒有,正巧在呢。”
葉南容非但沒有被打斷的不悅,反而十分的和氣的問:“嬤嬤怎麼過來了?可是祖母有什麼要交代?”
方嬤嬤笑道:“明兒是三少夫人的生辰,我老夫人讓我來提醒郎君一聲,若是明日空閒,就陪陪夫人,出府走走也是好的。”
凝煙如今已經知道了葉南容不喜歡她,也不會喜歡她,必然是不會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