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葉南容已經衝出雅間,往樓下走,可還是遲了一步,馬車已經走遠失去了蹤跡。
他快走在人群中,凝緊的目光急切尋找,卻是徒勞。
追上來的高懷瑾攔下他問:“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葉南容閉了閉眼深深呼吸,他沒有看錯,就是沈凝玉,凝煙是不是也在馬車上,是不是她們還沒有走。
他看向高懷瑾,“你府上是不是有一個馬伕,後來入了步兵營,在做城門吏?”
高懷瑾點頭,“是有這人。”
葉南容說:“你幫我查一查,近半月,有無沈凝煙出城的記錄。”
祖母既然那麼說,他就是去追問,她也不會告訴他凝煙的下落,他現在要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高懷瑾辦事很快,第二天就來找了葉南容,對他說:“我查過了,沒有沈凝煙離京的記錄,她人無疑還在京中。”
葉南容激動的握緊雙拳,她果真沒走。
高懷瑾蹙眉看著他,“你如今就是知道她沒走又能怎麼樣,你們已經和離。”
葉南容心口彌滿苦痛,他知道已經無法挽回,可他想再見她一眼,一眼就夠了。
傍晚的湖心樓和風絮絮,凝煙懶洋洋的靠坐在臨窗的軟榻上,翻著書冊看,聽到外頭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把手裡的書一放,翩然朝門邊奔去。
葉忱眼明手快,攬住如蝴蝶飛來的少女,低眉笑看著她問:“也不怕摔著?”
凝煙如今深切體會到,原來人是真的容易恃寵而驕。
她踮起腳尖,手臂柔柔環住葉忱,“你會抱著我不是嗎?”
“是。”葉忱聲音裡都是細細的溫柔,手順勢下滑至她臋上,將人託抱起。
葉忱抱著她坐到方才的地方,凝煙又立刻去翻找自己這幾日雕的物件,“你瞧瞧如何。”
葉忱依言低眉去看她掌心裡的東西,含笑的眼眸近乎心驚的一縮,不動聲色地問:“為什麼雕這個。”
葉忱聲線罕見的噙了一絲不穩,躺在凝煙掌心裡的,赫然是與那些古玦造型一致的玉把件。
當初那幾塊古玦就是小姑娘親手雕成,月泉公主雕工精善,所以他才教她這些,那古玦也不是什麼可以牽動國運的東西,而是後來她雕來玩的,上面是古老文字刻成的平安、順遂、福澤……
所以她現在為什麼會雕這個。
凝煙沒注意到他變化的目光,拿著玉石說:“我是照著你之前送我那快古玦而雕,不過比不上它精巧。”
在她開口前的一刻,葉忱甚至感受到了久未有過的,從心深處爬出的恐慌,他釋然一笑,是啊,他怎麼忘了自己將一快古玦放在小姑娘這裡。
“你說呢?”凝煙用胳膊碰碰他。
“我覺得一樣好,這個紋路粗實厚重,你的手力輕,雕靈秀繁複的紋樣會更出色。”葉忱拿過玉,“只不過,以後就不要雕這個了。”
對上凝煙不解的目光,葉忱解釋說:“這是宮裡在尋的古玦。”
凝煙半晌才反應過來,瞠目看著他,“這樣重要的東西,你為何送我?”
當初送她的緣由並稱不上好,葉忱略一思索,解釋說:“我得到這個也是因緣際會,只不過那時並不知道就是古玦,後來已經贈與你也沒有機會拿回。”
凝煙哪想到那麼多人爭奪的古玦就在她手上,登時就像拿了個燙手的山芋,“那現在。”
葉忱順勢道:“你若害怕,就給我吧。”
凝煙想了想,把古玦給葉忱。
葉忱將其握緊在手心,將來再不能讓她碰這了,他無法篤定她會不會如他一樣記起前世,一切可能,都要杜絕。
葉南容接連找了幾日,都沒有一點關於凝煙的訊息,他也心知肚明祖母不會將告訴他,若還有誰有可能知道……
葉南容握緊雙拳,六叔。
他去汲雪居想求葉忱將凝煙的下落告訴他,才知道近來葉忱鮮少回府。
葉南容心裡閃過一絲疑惑,此刻他還沒有深想,見時已不早,便先去了翰林院。
陳翰林命他將新修的聖訓送到武英殿,他將東西送過去,離開時正看到葉忱與武英殿大學士從武英殿大門裡走出來。
他走上前行禮,“張大人。”又朝葉忱一拱手:“六叔。”
葉忱看了他片刻,淡淡嗯了聲。
葉南容斟酌著,開口想請葉忱移步說話,一陣風吹過,他恍惚聞到風裡有絲絲細微的甜香,被夾在清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