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逼問:“若最終只能活一個,讓煙兒選,煙兒會選誰。”
凝煙簡直快瘋了,近乎開誠佈公的對話,讓她亂了方寸,慌張更是已經不受控制,全寫在臉上。
“葉忱。”
凝煙聲音不穩,他的話讓她越發篤定心裡的揣測,他也許準備讓葉南容在剿滅亂黨的過程中,發生意外。
葉忱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忐忑不定的眼眸,“嚇到了?”
聽著他輕鬆的口吻,凝煙卻半分不敢輕鬆。
“待一切結束,我想回到你身邊。”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彷彿別無他法,又彷彿認命。
葉忱心上祟動的戾氣陡然灼燒的猛烈,盯著她看了良久,勾唇極不自然的笑了笑。
起碼,起碼,肯在他身邊了,不是麼。
他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退讓到這個地步。
可她知不知道,現在是她惦念的葉南容,正千方百計想要他的命。
葉忱點著頭,意味不明的吐字:“只要煙兒在我身邊,誰都會平平安安。”
葉忱走下馬車,凝煙整個人如卸了力氣一般,虛脫靠近馬車的角落,眉心蒼白皺緊,許久,扯了個釋然枯寂的笑容出來。
她不想再掙扎了。
當夜,沈從儒便沒有回府,又讓人傳了話,不日就會隨同圍剿逆黨的兵馬一同動身。
府上眾人得知訊息後,各個都是懸心吊膽,溫氏親自去了趟府衙,千叮萬囑過,還是不放心,打算趁沈從儒動身前,去寺廟裡為他求個平安福。
翌日清早,溫氏就準備去廟裡,她換了身素色的衣服,對丫鬟道:“去看看二姑娘起了沒,別回頭又遲了。”
“奴婢這就去。”
丫鬟離開不久,沈凝玉就來了溫氏院裡。
“母親。”沈凝玉喚道。
溫氏點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去把你阿姐也叫上吧。”
見沈凝玉站著沒動,她嘖了一聲,“愣著幹什麼?”
沈凝玉滿臉狐疑的說:“母親是看葉南容也來了,又對父親說了那樣的話,才讓我去叫阿姐的吧。”
“母親,你也太見風使舵了,真當阿姐不知道你想什麼。”
“你這死丫頭。”溫氏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我是想著你們兩個女兒一同去給你父親求平安福,心誠一些。”
“這樣最好,母親就別想那些了,阿姐和葉南容是絕不可能複合的。”沈凝玉嘀嘀咕咕,眼看溫氏作勢要擰自己,才趕緊乖乖去找凝煙。
凝煙也沒有推諉,隨兩人一同去了廟裡祈福。
她誠心跪在菩薩面前,為所有人祈願。
溫氏上完香對兩人道:“再去燈樓給家裡人都添些燈油吧。”
凝煙聽見燈樓,垂低的眼睫動了動,這間寺廟不是開朝流傳的古寺,所以沒有供奉司嫣的趙應玹的長明燈。
她想不明白,趙應玹供奉那些成百上千盞的長明燈是為了什麼,她在懸寒寺燈樓看到幻境,又是什麼?
趙應玹怎麼會那樣一副落拓灰敗的模樣,心口的窒澀讓凝煙醒過神,閉了閉眼不許思緒亂走。
她死了,他總不可能一點傷心都沒有。
她想了個最貼合的可能,他那時已經是皇帝,供長明燈這件事對他來說無非下道旨意而已,還能流得傳世的美名。
從懸寒寺離開,三人坐在馬車上,溫氏忍不住旁敲側擊起葉南容的事。
“你別怪母親多嘴。”
溫氏這一開口,凝煙就有預感她要說什麼。
果不其然,溫氏迂迴道:“按說這次清剿逆黨,三公他不該來,我怎麼瞧著,他像是為了見你,才不顧危險請命一同前來。”
凝煙沒回答,透過窗子看到玉器行就在前面,“母親和凝玉先回去吧,我想去趟玉器行。”
溫氏見她不接話,神色略顯不滿,片刻又好聲好氣的笑笑:“想去就去吧。”
看自己母親這判若兩人態度,沈凝玉只覺臊得慌,側過身不說話。
凝煙點點頭,叫停馬車,往玉器行走去。
軒雅舍的夥計與凝煙已經熟識,見她過來,低了低腰,笑呵呵道:“沈姑娘來了。”
凝煙望了眼鋪子裡,幾個夥計和三三兩兩的客人,並不見上次拿著偽造的古玦的人。
她收回目光笑問:“祝掌櫃可在?”
“掌櫃在樓上呢。”他說著為凝煙引路。
走上二樓,夥計推開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