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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溫習。”

葉忱半垂著眼喝茶,聞言眸光輕動,嗒的一聲擱下茶盞,問:“出什麼事了?”

方嬤嬤不防會聽著葉忱問話,下意識便回道:“是晌午的時候,三少夫人忽然就高熱病下了。”

病了?

葉忱餘光落在手腕帶著的佛珠上,不經意的,一些微妙思緒從心中生出。

“方才丫鬟又來傳。”方嬤嬤順口說著,意識到將小夫妻間的事說給葉忱聽總不好。

於是想了想,岔開話頭說:“也是巧,不僅三少夫人突然病了,二房的表姑娘也犯舊疾,這不,兩人一同請的大夫。”

“確實是巧。”葉忱神色隨著方嬤嬤的話淡下來,甚至帶了一絲無不覺察的戲謔。

他也曾動用心力尋找那人,現實就是,天下之大,每時每刻,不知有多少人會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受傷痛苦,而他僅憑一個線索想要找到那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唇線的弧度變冷,漠然將袖擺撫落,遮住那串礙眼的佛珠。

翌日,葉忱去到內閣時,陸承淮和其他幾位閣臣正在坐在正堂議事,看到他進來,座下的官員紛紛拱手。

“葉大人來了。”

陸承淮年近古稀,長鬚斑白,眼周布著深深的皺紋,一雙眼睛卻銳利清明,看著葉忱笑說:“我們在商榷會試的主考官人選,你可有推薦。”

姚奉平說:“葉大人即為大學士,又是太子太傅,擔任主考官再合適不過。”

葉忱走到居右的太師椅上,掀袍落座落座,同時微笑開口:“此次會試我那侄兒也在考生之列,我若來當主考官未免有失公允,從六部侍郎中選一個便可。”

葉忱看向陸承淮,直接讓則定人選一事與自己撇了關係,“老師德高望重,選出的人想必也能令人信服。”

太監端來茶水,葉忱接過杯盞,長指拈著杯蓋,慢條斯理的颳去水面的浮茶。

陸承淮看著始終含著笑,從容平和的青年,心頭暗暗冷笑。

誰能想的到,一個謀逆的奸臣轉身就披上了良臣的皮,玩弄權術的人,在世人面前卻將淡泊名利表現的淋漓盡致。

當年裕王帶兵長驅直入進入京城,包圍皇宮,先帝究竟是讓位還是被逼退位,已經無人能說清楚,裕王以強權登基,可朝中言官又如何能信服,陸家一門忠良,他豈能臣服於謀逆之人,於是稱病不朝,與他一派的官員也紛紛效仿。

而那時的葉忱遠沒有現在客氣溫和,他堂而皇之的登門,垂著薄薄的眼皮睥著他,眼裡的野心和孤高不加掩飾。

“陸大人傲骨不屈,治下卻有疏漏。”

“我這裡有一份令郎與番邦往來的書信,你不怕死,卻在意後世名聲,若是此書信流傳出去。”

“你這奸臣,血口噴人!”他暴怒而起。

葉忱也是如現在一般,笑意不改,“陸大人稍安勿躁,如今朝中讓皇上不悅的聲音太多,殺雞儆猴自然容易,但皇上是明君,只要陸大人表明態度,一切都迎刃而解,陸大人也將是救國於水火的功臣。”

“我不妨再告訴大人一事,太子,不,應該說是先太子歸來已無望。”

他怒火攻心,卻知道大局已定,再無迴轉餘地。

他被逼上梁山,答應了葉忱的要求,相助裕王名正言順的登基,對外葉忱則恭敬的稱他一聲老師。

而僅僅幾年,此人已經沉斂的越發深不可測,言談間雲淡風輕,又無懈可擊,讓人根本捉不到紕漏。

但這些年葉忱不僅籠絡官員無數,手甚至伸到他的身邊,他之所以向皇上告老還鄉也不過是以退為進。

他即使要退,也必須先剷除了此人!

臨近春闈的緣故,葉南容一連幾日都到了入夜時分,才從國子監過來,他躍下馬背,將手裡韁繩扔給門房,往府中走去。

“郎君回來了。”

吳管事迎著葉南容往府中走,見他沒有朝巽竹堂的方向去,出聲問:“郎君不回院裡休息嗎?”

葉南容頷首:“我去趟藏書閣。”

今日他與幾個舉子談論過往科舉考試上的舊例,所以想去翻翻當初六叔科舉時所作的文章拓印。

吳管事點著頭,暗暗朝身後的門房遞去眼神,門房心領神會,貓著腰快步朝巽竹堂去。

巽竹堂裡,寶杏正打了水要往凝煙屋裡去,就聽見有人低著嗓子叫自己。

“姐姐,寶杏姐姐。”

寶杏扭過頭,福安在月門外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