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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遞來一盞茶水,他趕忙雙手接過才道:“下官不負大人所託,陸承淮如今對我十分信任。”

葉忱目露讚許,“張大人辛苦。”

張冕卑謙作揖,“多虧了大人這出投名狀,否則陸承淮不會那麼輕易重用我。”

陸承淮以為拿到了葉忱的把柄,想借著徐文年的案子,利用皇上對他的疑心將其扳倒。

葉忱淡淡而笑,皇上要的是制衡,也最不願意看到制衡之勢被打破,陸承淮到底年事以高,不然也不會如此操之過急,而自己比他多的就是時間和耐心。

“此事不必操之過急,求穩。”

張冕離開後,葉忱慵散拿起面前的酒壺自己倒酒,自己喝。

楊秉屹進到烏篷內,從袖中拿出一串與葉忱手腕上近乎相同的佛珠,“這是早前住持讓人送來的,說大人或許用的上。”

葉忱看了一眼,抬手接過,之前住持就與他說過,只要讓對方也帶上它,兩人之間的糾葛就可得到最大程度的壓制。

葉忱緩慢捻揉手裡的佛珠,眼裡輕碾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壓制,為什麼要壓制?

懸寒寺。

葉老夫人上了年紀睡得也早,凝煙服侍她睡下後,閒來無事便在殿宇前散步。

隨著夜色漸深,四周跟著清幽下來,寶杏問道:“夫人可要回去睡了?”

凝煙這會兒還不覺得倦乏,搖頭說,“再走一會吧。”

相比在葉府時的謹言慎行,無時無刻擔心自己哪裡有做的不妥,如今在廟裡她只需白日陪著祖母誦經祈福,簡直是再輕鬆不過事了。

而夜裡走在寺中,耳邊有吹風樹葉被風送來的簌簌響聲,時不時還有空靈的鳥雀聲,心境也輕暢許多。

寶杏便陪著凝煙往前又走了一段,路過白日誦經的法堂,她忍不住問:“夫人,你說老夫人祭拜的到底是誰啊。”

寶杏講起來就一肚子的疑惑,“哪有祭拜一塊空排位的,連姓甚名誰都不知。”

凝煙自然也不知道,回想起祖母每每看向那塊排位時的神色,不是悲傷,更多的是恨怨。

明明恨著一人,卻還要年年來祭,她實在想不出會是誰,但既然祖母不願讓人知道,總有她的原因。

她轉頭看向寶杏,寶杏心領神會,立刻道:“奴婢知道,奴婢以後不問了。”

凝煙想說的話斷在嘴邊,見寶杏憋著笑,嗔了她一眼,“你記著就好。”

說話間,兩人不覺就來到了大殿背後,走在了供奉長明燈的燈樓前,白日裡不瞧著並不顯眼的燈樓,此刻眾火明爍,柔和的光從樓中透出,瑩照著樓身,不僅沖淡了燈樓歷經歲月所下的痕跡,藉著光暈,隱約可以看見樓內繁美的雕鏤,就如同新築,靜立在這沉寂的夜色下,竟是出乎意料的美麗。

凝煙不由的想看清一些,於是邁步朝燈樓走去。

寶杏詫異她好好的去燈樓作甚,但見凝煙已經走進樓裡,也趕緊跟進去。

樓內四周都供著長明燈,數以千百計的火光晃動幻目。

凝煙不自覺的慢慢往裡走,她看到在整個供臺的最高處,供著兩座最大的長明燈,並列而置,火光輝煌,其餘的燈火,彷彿就只是映襯,燈座上刻滿凝煙看不懂的偈文,只有被供奉人的名字,清晰跳進她眼裡。

趙應玹

司嫣

凝煙定定看著這兩個名字,越來越耀眼的火光灼亮著凝煙的視線,充斥進她的靈臺,她驚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恍,火光混亂了視線,也混亂了眼前的景象,一座同樣燈火通明的屋子,她恍惚看到一個神形落拓的男人靠坐在一樽森森的棺槨前,而他也如察覺到什麼,隔著虛空朝她看來!

凝煙心臟頓緊,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到他沉啞的聲音一遍遍重複,嫣兒,嫣兒,你終於來了。

她不是嫣兒!凝煙張開口卻說不出話,她感覺到一股沁入心脾的悲痛,在無形的將她包裹,一寸一寸,越來越緊。

凝煙倉皇后退,男人也撐著棺槨起身,隔著虛空向她走來,“嫣兒,不可以走。”

她腳下踉蹌,慌亂後退著,身子跌撞進一堵寬闊的胸堂,凝煙大驚,眼前的景象則在霎那間分裂稀碎,又似極為不甘的要向她襲來。

她竟逃也不得,躲也不得。

“小心。”

驚魂的瞬間,她聽到熟悉的溫潤聲音自背後傳來,一時什麼也顧不上,極快轉過身,用兩隻手緊緊攀住來人的衣襟。

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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