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的更迭讓大雍的未來前景變得撲朔迷離,傳召尉遲衝回去的是剛剛繼任的明王薛道銘,尉遲衝仔細權衡過利弊,他不能不回,身為大雍的兵馬大元帥,他對政治的興趣並不大,甚至可以說,自從義女霍勝男逃離大雍之後,他對大雍朝廷感到失望,他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看淡了功名利祿,先帝薛勝康臨死前曾經留給他一份密詔,讓他侍奉薛道洪,保護大雍江山。薛勝康對他有知遇之恩,如果沒有薛勝康對他的重用,他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梁文勝將一個酒囊遞了過來:“大帥,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尉遲衝笑了笑,結果酒囊,仰首喝了一大口,感受著烈酒從喉頭刀子般劃過,然後在腹部猶如火焰般燃燒的快意,這酒是從黒胡人那裡得到的戰利品,雖然不如中原美酒之甘醇,可是剛烈夠勁,更加適合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飲用。
尉遲衝舒了口氣,感覺唇齒留香,將酒囊還給梁文勝,笑道:“你們繼續喝著,今晚什麼都不想,一醉方休,睡醒了明兒咱們再趕路。”他無意於打擾這些部下的酒興,雖然他一直都很平易近人,但是許多部下在他的面前仍然表現的有些拘謹。
尉遲衝來到大殿外,夜幕已經降臨,雪非但沒見減小反而越來越大了,風暫時停歇,可以看到悠悠盪盪落地無聲的雪花,鵝毛一樣大小。
楊明威悄悄來到尉遲衝的身後歉然道:“大帥,對不起!”
尉遲衝看了楊明威一眼道:“什麼?”
楊明威道:“剛才我不該那樣對待那匹馬。”
尉遲衝目光投向前方,低聲道:“從北疆來到這裡我們一路都未曾停歇過,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在這裡歇息?”
楊明威搖了搖頭。
尉遲衝道:“我剛剛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你們的感受,這些日子以來大家實在太辛苦,都處於崩潰的邊緣,你追隨在我身邊多年,經歷無數戰役都沒有表現過如此失態,這次情緒卻突然失控,不怪你,是我把你們逼得太緊了。”
楊明威道:“全都是我自己的緣故,和大帥無關,我過去的那匹坐騎死於戰場,這一匹乃是剛剛更換,所以並沒有將它的性命放在心上,是我的錯。”
尉遲衝笑了起來,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楊明威的肩膀:“每個人都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我也是一樣。”
楊明威抿了抿嘴唇道:“大帥為何一定要返回雍都?”
尉遲衝抬起頭來,長舒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有選擇嗎?”
楊明威點了點頭道:“有選擇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黑胡人駐軍擁藍關,北疆戰事緊急,朝廷在此時召回大帥絕非明智之舉!”
尉遲衝反問道:“老夫前往北疆是哪位君主所派?今次返回雍都又是哪位君主所召?我若是堅持不回,會有什麼後果?”
楊明威道:“大帥難道不怕朝廷會對你不利?”
尉遲衝呵呵笑了起來:“到了我這個年紀早已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此時大殿內傳來的歡笑聲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尉遲衝向楊明威道:“去吧,幫我好好敬他們幾杯,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楊明威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尉遲衝緊了緊外氅緩步走入雪中,院子裡的雪已經到了膝彎,尉遲衝搖了搖頭,從現在的雪勢來判斷,他應該是趕不及回去參加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出殯大典了,走在這樣的雪地之中,舉步維艱,正像是他目前在朝中的處境。他本是大康的將領,卻不為大康的朝廷所重用。
來到大雍本以為找到明主,可是薛勝康對他卻始終沒有真正信任過,薛勝康死後,他和繼任的大皇子薛道洪並無太多的交流,薛道洪需要自己駐守北疆,為大雍擋住黒胡鐵騎的進擊。現在換成了薛道銘,不知這位新君會怎樣對待自己?
剛剛回到家中,章魚肩膀仍未痊癒,堅持碼出一更,絕非偷懶,要偷懶也不會選擇月初這種關鍵的時候,雖然一更,依然堅持求月票,以後我會慢慢補回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