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樂說:“那不一樣的,本來也不是一回事。”
張思彤說:“怎麼不是一回事?”
江曉樂說:“你說呢?”
張思彤說:“我不想說,也不想知道。”
江曉樂說:“那好吧。”
兩個人就這樣手牽手,慢慢往前走著。
走走停停中,他們來到了張思彤曾經的小學,也是張思遠現在就讀的小學。
看著眼前這棟略顯破舊的教學樓,張思彤陷入了回憶裡。
年少的她,曾在這裡讀書學習;曾在這裡調皮搗蛋。
這裡曾經有她最敬重的老師,最可愛的同學,最熟悉的玩伴。
可現在,老師調走了,同學走散了,玩伴也離開了。
這棟她記憶中,熱鬧的教學樓也變得衰敗破舊。
想著,想著,她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紅。
而這一切的發生,只不過是因為這裡的一家工廠倒閉了,連帶著當地的經濟蕭條了。
這家工廠是建在村裡,唯一的一家國營大型工廠。
靠著它,曾經養活著廠裡無數的職工家庭,也帶動了當地經濟的發展,給本地村民帶來不少福祉。
不止一次,聽長輩們說起過它的輝煌。
曾經這個廠區也是歌舞昇平,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不比縣城差。
它有自己的養豬場,自己的籃球場,自己的保衛隊和自己的家屬區。
一到過年過節,廠裡就宰豬分肉,還會組織各種慶祝活動,其樂融融,一片祥和。
那時的保衛隊可牛了,是有配槍資格的。
張思彤的父親就曾是廠區的一名保衛工人。
廠裡的很多職工也是從全國各地分派來的知青和技術骨幹。
所以廠裡的長輩們常會天南地北地聊天。大家說著各地的方言,講著各地的趣事,吃著各地的美食。
後來,很多人在這裡成了家。有些是廠裡職工內部消化,有些是和當地原住村民結婚。
在當時,很多當地人都以嫁給廠裡職工為榮。
可這些,張思彤都沒見過。
好像自從她出生後,廠裡經濟效益就大不如從前了。
九十年代初期,恰逢國營工廠改革。
很多跟不上時代潮流的國營工廠或被迫轉型,或被迫倒閉。
廠職工也被迫買斷工齡,強制下崗,流向社會。
很多曾經在廠裡奉獻一生的業務骨幹,瞬間沒了生計,入不敷出,生活困難。
有些頭腦靈活的年輕人順應時事,抓住時機,尋找出路,也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自從工廠迫於形勢倒閉了,廠裡一部分職工感覺前途無望。
有門路的,有能耐的,都各自去尋求新的出路了。
張思彤的父母正是這座工廠的職工。
那時候,他們還年輕,在看到工廠效益不好的苗頭時。
就響應工廠號召,果斷申請停薪留崗,外出謀生。
張思彤還沒看到工廠的繁華,就要被迫接受工廠的衰敗,接受和父母的分開。
那一年,思彤剛上一年級。
那次父母過年回家,當他們站在思彤教室門口等女兒時,女兒已經認不出他們了。
當時張母眼睛瞬間就溼潤了。
而工廠那時也因為汙染等各種問題,被強制取締關停了。
隨後工廠又被一傢俬企承包了下來。
雖然看不到新工廠的發展前景,但張思彤的父母還是同意了工廠的返聘請求。
因為他們想要留在家裡,留在女兒身邊。
但畢竟原來國營工廠框架大。
私人承包下來已是勉強,卻也沒有更多能力徹底改善工廠原有問題。
所以工廠在勉強堅持了二年左右,還是被迫關停了,張家父母也徹底下崗了。
後來,兩人就在當地一傢俬人的小型冶煉廠謀生。
工資還行,就是高溫環境作業,實在辛苦。
而原工廠裡剩下的工人也零零散散地各奔東西去了,工廠從此完全荒廢。
工人們差不多全散了,孩子們也跟著父母離開了村子,村子裡就只剩下一些原住村民。
學校讀書的人也越來越少,所以這所學校目前只開放了一二年級。
從三年級開始,孩子們就全部要去鄉里的中心小學讀書。
張思彤看著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