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抹陽光,直到泥土埋到胸口,呼吸漸漸困難,我卻翹起嘴角。
胸口上有長長的鎖鏈,奇怪。
“快點魂葬吧。”
一群黑衣服的人,其中一個抽出刀,女人很緊張,一把把我從黑衣服的人身邊推開,那個人皺著眉,不耐煩地把刀柄印在她的額頭上,然後光芒閃現,一隻黑色蝴蝶飛起。
那個人又對我做了同樣的事情。
“麻煩。”
長長的隊伍中,我四處張望,不見那個消瘦的身影。
在隊伍盡頭,有一個人坐在那裡,我問:“媽媽呢?”
“去,去,別煩我。”
他丟來一隻木牌,我接住,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色變了,荒涼的街道上,神情萎靡的人隨處可見。
這是哪裡?
那個人呢?
我摸摸腦袋,撫摸的感覺還殘留著。
吶~,你不是說過“絕對不會放開”。
後來,我終於明白那些人臉上奇怪的表情名叫什麼。
憎惡。
仇恨。
恐懼。
後來,我終於明白那個女人不是故意丟下我。
如果不是手牽手,就算同時魂葬,也會被送到不同的地方。
後來,我終於明白很多、很多、很多事情。
有了姓氏,市丸銀,念起來很順口。
天氣不錯,我全身沐浴在陽光下,只是溫暖的感覺,不如以前。
【第三個詞:規矩】
很困擾。
“搶得太多了。”我苦惱地看著懷裡的柿子。
多出來的怎麼辦?天氣又熱,會壞掉,吃掉,肚子又太撐。
抱著那堆柿子,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偶爾有窺視的,當看到銀髮和笑眯眯的表情,立刻退了回去。
土路上,無法動彈的少女。
我忽然想到什麼,跑過去,把一隻柿子放到她的嘴邊。
“要吃嗎?能夠因為肚子餓倒在這裡,也就是說你也有靈力,是嗎?”
原是想找人幫忙消耗不需要的食物,到最後自己卻把她撿了回來,或許因為同樣的,似是哀愁的寂寞。
幾個大漢,阻住了我的去路,猙獰的表情,不似善類。
“小子,你很囂張。”
看著他們手中鋥亮的刀子,我嘴角揚得更高,而這笑容似乎讓他們很害怕。
“為什麼要殺我?”
帶頭的那個說了一句:“因為你比我們弱。”
哦~呀~,第一次聽到,弱者該死麼……
少了幾個整,多了幾具屍體。
我蹲在那裡看著遺骸上升起點點星光,像螢火蟲,很好看。
“弱者就應該死。”
張開眼睛,曾經從溪水中看過,赤紅色宛若鮮血,怪不得別人害怕,怪不得……
——你知道規矩——
那個老頭的話時常浮在耳邊。
“規~矩~。”
因為規矩,所以我才會被活埋。
因為規矩,所以我才會被丟下。
因為規矩,所以我才會被……
“討~厭~。”
總是被別人訂立的規矩束縛。
向額頭吹了口氣,留海被氣流拂起,銀色的髮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我把眼睛再次眯起來。
“由我來訂立新的規矩好了。”
“唉,聽說了嗎?”
“什麼?”
“今年入隊新隊員裡有一個天才,只用了一年就從真央畢業。”
“一年!……怪物。”
啊~拉~,啊~拉~,一直到現在也沒擺脫這個詞呢。
站在瀞靈庭的至高點上,我俯視著,習慣性的勾起唇角。
“我來了唷。”
“真不錯,比傳說中的身手更厲害。”
褐發男人,黑框眼鏡後面是一雙溫和的眼睛。
黏膩的鮮血沾滿我的半張臉孔,腳下的屍體漸漸變冷,原來的五番隊三席,現在是我的了。
“我可以再問一次你的名字嗎?”
絲毫不驚訝,反而如此詢問我的男人,我愈發笑得開心。
“完全不行,太不像話了。”
“是嗎,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就是我和藍染隊長的初次相遇。
不同的起點卻有相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