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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是的,先生,咱們喝酒,別忘了喝酒。”

李耳興致勃勃,忘了推讓,舉杯和玉珍、春香一起,高興地喝下第四杯酒。

“叨菜,先生叨菜。”

“是的,李兄,咱們叨菜。”

李耳也沒推讓,舉筷和玉珍、春香一起叨菜。他感到這菜餚吃起來,淳香而有後味,真是說話投機,人情融洽,飯菜也顯得味長。

“男女相親相愛,合乎天道。李兄說的得合情理。”玉珍放下筷子,心裡甜蜜蜜,臉上笑盈盈,動情地看著李耳,“李兄至今還沒娶妻,以後,以後還打算不打算……”她不敢往下再問,開始有點心跳臉紅。

春香見此情形,趕緊接著話茬說“這個嗎,我還沒想。”

“想也罷,不想也罷,李兄能不能……能不能在這一點上,說說自己的,想法,看法?”玉珍小心翼翼地追著不放,心裡怦怦跳了幾下,生怕話題被什麼不祥之物弄斷。

李耳興致不減,他坦然地笑笑玉珍對他很同情,眼圈潮溼了,她深情地看著這個坐在她面前的中年人,看著這個一心想著助人和濟世而把自己全部忘掉了的人,看著這個她感覺著真是自己的丈夫的可憐的空頭丈夫。她真想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喊一聲“親人!我可憐的親人!”

“蹇弟,你怎麼了,蹇弟?”李耳發現玉珍失神的情態,感到驚異。

“她是同情先生的艱難和孤苦,我家公子是個很有感情的人。”春香趕緊打著圓場說。

玉珍見自己失態,心裡一驚,趕快使自己臉上恢復原來的神情,她不自然地笑笑說,“我勸李兄快娶妻室,不要再受‘婚非聖人’的鉗制,一個象您這樣研究學問的人,很需要有個妻子對你關照,安慰。李兄為鑽研學問,只知道一個勁的苦哇苦,累呀累,弄得昏昏沉沉,晃晃糊糊,頭重腳輕,神魂顛倒,吃飯是飢一頓,飽一頓,熱一頓,冷一頓,有時一坐一天吃不上飯,衣裳髒了沒誰洗,爛了沒誰補,多苦啊!……當然苦是學業成功之本,可是,李兄若是隻要艱苦,不要身體,到頭來,學業也會中途失敗。李兄鑽研學問那樣艱辛,誰曾向你說過一句可憐的話?李兄若是有個知冷知熱的妻子,端湯送茶,縫補漿洗,對你無微不至地關心愛護,使你衣食飽暖,精神得到安慰,一顆心全部投到研究學問中去,該有多好!”

“蹇弟說得對,全是真情實話。”李耳被感動了,眼圈也潮溼了,他感到他面前坐著的這位大家的公子不但是個臉蛋俊俏,而且有一顆善良的心,他的話說得多體貼人,多通情達理呀!他感到他們之間的感情一下子拉得很近很近,他覺得他就是他的親弟弟。他看著他(她)那白嫩的臉膛,看著他(她)那好看的鼻口和眼眉,彷彿在哪裡見過,他承認他(她)的話說得對,但是他真的還沒想過他是否要娶妻室,“婚姻之事,我沒有想過,唉,算啦,象我這樣的年齡,窮家破院,沒誰會願意跟著咱,算啦,算啦。”

“我給你……”玉珍接了個半截話。她本打算說“我給你提一個”,沒想到說個“我給你”,就停到那裡了。她發現自己的話說得不妥,臉一下子紅了,她想掩飾,沒想起來該怎樣掩飾,因為心裡慌亂,臉越紅越很,而且連脖子都紅了。

“我家公子是說,想給您提個媒。”心裡透亮得象盞燈的春香急忙出來圓場,“因為他要提的是,——這個我知道,剛才他給我說了——,因為他要提的是自己的姐姐,所以不好意思。公子,”她又把臉轉向玉珍,“有話可以直接說,不要不好意思,先生向來通情達理,說得不妥,他會諒解。”說到這,輕輕站起身來,借個故走出去,然後轉身輕輕把門關上。

李耳見此情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此時玉珍的心情緊張得怦怦跳個不停,她急忙趁勢接著話茬低聲而急促地說“這是咋著回事?這,這到底是咋著回事?”李耳感到十分驚異。

又是沒有想到,李耳這麼一吃驚,反而使玉珍鎮靜下來。她不打算再瞞著他,她打算把真情實話全部向他吐露,她推心置腹地說玉珍說到這裡,李耳仍然十分驚異,“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這不可能,不可能!蹇公子,你瘋了嗎?瘋了嗎?”

“我沒有瘋,李兄,我不是蹇公子,我是蹇玉珍,不信,我讓你看。”說著。把外衣脫掉,取下頭上的帽子,讓頭髮鬆開,復原,露出一個春花一般的姑娘,高高的髮髻,黑黑的雲鬢,紫色中衣,粉紅羅裙,和在紅石山坡時的裝束一模一樣。

“是她!是那個被我救過的蹇玉珍!”李耳在心裡承認地喊著,而且他也聽人說過當年他父親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