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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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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知道了,長嘆一聲,沒說話,只是打量著自己屋裡,猶豫再三,還是把一些萬萬丟不得的首飾給收了起來,另外把她不常用的那些名貴首飾,挑了幾件出來,湊成一套頭面,預備著等姚氏離開的時候,再送過去。

無論如可,她是不能虧待孃家人的。

隔日華頊沐休,方氏強拉了他在家中,說是要讓三個侄兒過來拜見姑父,其實那日接風宴華頊就已經見過這三個侄兒了,不過當時出了方燾的事,所以也就來不及考校方家三兄弟的學問才識,接風宴匆匆散了。因望山閣的事情讓方氏臉上頗為掛不住,便想借著這一回挽回孃家人在華頊跟前的面子。

為了萬無一失,她私底下問過方孝和,三個侄兒的學問如何,方孝和那是拍著胸脯擔保:“不敢說經史子集全部學過,但你大侄兒是個童生,二侄兒一手好丹青,在青州頗受追捧,老三年紀小些,論語卻是能背誦的。”

於是方氏放心了,只要侄兒們爭氣,望山閣那件事兒,隨便推到幾個不老實的下人身上,自然就揭過去了,絕不會礙著方家的聲譽。

華頊本不想再理會舅家的人,但看在方氏面兒上,也只得應了,恰好這一日杜宏又來府上請教策論,正好做了個陪客,於是華頊便在華府後園裡置了一桌酒席,請了舅兄和三個內侄吃酒賞菊,也沒為難,只請大侄兒寫一篇《菊賦》,二侄兒畫一幅菊花圖,三侄兒吟誦一首菊詩就行。

方氏信了方孝和的話,華頊卻是個明白人,這位舅兄的話,能有三分真便算是難得了,所以他根本就沒出難題,親戚一場,彼此面子上過得去就成了。

方煦倒是文思如泉湧,抬筆就行雲流水地寫下了一篇《菊賦》,華頊先看字,面色好看些,不說這賦做得如何,只這一筆字,倒還堪可入目,但再仔細一看內容,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杜宏原就站在方煦邊上,比華頊還先一步看清這篇《菊賦》內容,當時就噗哧一笑,忽見華頊臉色難看,連忙也收斂表情,一副正經的模樣,道:“方兄的字尚可一觀,我瞧著彷彿是館閣之風,可見是常抄書的吧。”

比起溫文敦厚的杜宜,杜宏的性格里明顯多了幾分風趣和圓潤。

沒錯,這首《菊賦》就是抄的,方煦雖是個童生,但卻並不是個好學上進的,死記硬背還成,若要臨場發揮,他肚子裡哪兒真有墨水,作賦他不會,抄賦倒是會一些,這首《菊賦》,原是他從別處看來,因不是什麼絕妙好賦,未見流傳,所以他刻意記下以備不時之需,卻哪裡知道杜家本是書香世家,又藏書萬卷,華頊也常到杜家去借書看。

不巧得很,前些時候中秋宴上,杜寬不知從哪裡翻出這篇《菊賦》,跟自己做的擺在一起,很是貶低了一番,然後不無得意地說自個兒做的《菊賦》,也可錄入書中了,當時還博得華、杜兩家不少人一笑。

剽竊被人當場看穿,雖然杜宏還是給他留了面子,說得很隱晦,但方煦一張白白淨淨的臉還是一下子紅欲滴血,這一招在青州時他幹了不知多少次,從來沒被人識破過,哪裡料到,到舅家竟然就遇到了明眼人。

方孝和輕咳一聲,哈哈笑著道:“烈兒的畫,成了。妹夫,你來看看,畫得不好,只管罵他。青州是個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沒什麼懂畫的大家,只看他畫得有幾分像,便個個都說好,誇得這孩子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一句話就把方煦的事給抹了過去。

華頊板著臉,終是沒好意思在弟子面前落舅兄的面子,走過去看了看方烈的畫,然後伸手把杜宏叫來,道:“你來評一評。”

杜宏仔細看了幾眼,便笑道:“筆勁有力,倒是幅好畫兒,只是花葉都零落了些,怕是不合今日席上的氣氛。”

方烈連忙道:“眼下已是深秋,菊花開至茶蘼,便是這個樣兒了。”

其實淮南府這邊的花期比別地略晚一些,這個時節正是菊花開得最好的時候,杜宏想了一想,考慮到淮南與青州畢竟相隔甚元,花期也不同也正常,便也不駁他,拱手笑道:“有理,受教了。”

他對著方烈拱手一禮,方烈連忙回禮,直起身時,已是笑容滿面,頗有揚眉吐氣之感。因是庶出,在青州他總被方煦壓了一頭,想不到到了舅家,竟也有壓過嫡兄的一天。

華頊臉色板得更加死緊,雖然方烈的畫確實還算工整,像是得過名家指點的,但是心性卻不行,略被誇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