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下來的性子,雖然做事有幾分七巧的精細,不過性情卻更接近八秀,沒心眼,所以這兩個丫環一見面,沒出半個時辰,就好得跟親姐妹似的,有時七巧看她們倆個湊在一處吧吧喳喳,都有些吃味兒。
“不嫁不嫁不嫁就是不嫁小 姐,我不嫁啦,你別趕我 …”被方氏一笑,八秀急了,秘著華灼的袖子搖來搖去,十足十的嬌憨之態。
華灼失笑把自己袖子從她手中拉出來,道:“你就是嫁了,也可以跟七巧一樣,繼續留在我身邊呀。”除非八秀是嫁出府去,不然她就是想離開,自己也不讓呢。
八秀把頭搖得像博浪鼓。
方氏笑道:“好了,八秀的事兒就先放一放,讓她再伺候你兩年也不耽誤她。”
有了方氏這句話,八秀頓時就眉開眼笑又鄭重強調了一次,道:“我說了不嫁,一定不嫁。”
“好,你就一輩子都跟著我。”華灼好笑著虛應了一句,然後推推八秀“你去我房裡,挑幾幅上好的繡品出來,快去。”
把八秀打發走,她才對方氏道:“娘,咱們回老宅也有幾日了,我想著,是不是該往郡城走一趟。”
方氏一點頭,道:“我這兩日也正思量著這事兒九里旗離郡城不遠咱們既回來了,理應去泰家拜望在京中時,十五姑母對你多有照應,若不去,也說不過去。只是眼下這秋牧在即,老宅這邊怕是有一番忙碌,咱們還須快去快回,不可久留。”
“這一路上閒著無事,女兒準備了幾幅繡品預備著做禮,娘你看看,還要再添些什麼為好?”華灼也是想著快去快回,沒想在泰家久留,十五姑太太待她是好,只是那脾氣……,尤其是她跟莊錚訂了親,她真怕十五姑太太要念叨死她。
好在莊錚已經去了嵩山書院求學,嵩山書院名滿天下,光是大儒便有三、四位,嵩山學子的前程,更是光明無限,多少也能讓十五姑太太滿意一點吧。
方氏微微一笑,道:“老宅的管家權,我已交給了你,要添些什麼,你自己做主,娘不過問,最多等你備好了禮物,娘幫你看一看,有不合適的給你指出來。”
華灼怔了一下,倒也不退縮,想了想又道:“那女兒明日便到幾家鋪子裡走走。”
給泰家送禮,不同一般的人情往來,不在於禮物多麼貴重,重要的是要討得十五姑太太的喜歡,以十五姑太太那樣的脾氣,禮物若送得重了,反而指不定會被她轟出門,所以華灼就不考慮從庫房裡挑了,而是從自家的鋪子裡挑一些時新貸,恍如說果子鋪裡,都是現摘的新鮮水果,可以備上幾筐,再從書畫鋪裡挑兩幅能掛得上牆的書畫,再備上點文房四寶之類的,聽說泰家還有兩位表姐,胭脂水粉也得備幾盒。
考慮好要準備些什麼禮物,第二天她就半著七巧和月香兩個丫環走出了老宅,這些禮物很普通,重在心意,所以她要親自到鋪子裡去挑選。
還是月香引路,帶著華灼先到了果子鋪,此時鋪子舟大門還是關著的,看得華灼眉頭一皺,此時已經是日上果子鋪怎麼還沒有開始營業?再看,便看到門上貼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今日鋪中有事,下午開門。
正在奇怪間,卻見月香上門敲門,喊道:“大哥,快開門,小 姐到了。”
華灼一下子就明白了,感情這果子鋪的掌櫃就是月香的大哥華金富,這丫頭八成昨兒就已經通知了,所以華金富沒有開門營業,恐怕是怕閒雜人等衝撞了她呢。
果子鋪的門很快就開啟來,從裡面出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一身葛布長衫,下巴上留著一縷小鬍子,看著就是精明能幹的模樣。
“金富見過小 姐。”華金富作揖彎腰,將華灼請進了果子鋪裡,然後又招呼夥計上茶。
“不用上茶了,一會兒還有兩家鋪子要去,金富掌櫃,我選挑幾筐果子吧。不知現下鋪子裡有哪些果子比較新鮮?”華灼淡淡地道。
華金富躬身應了一聲,道:“山地上的梨、棗剛獲豐牧,今兒一早就送了百來筐,小人已命夥計們淤個兒大、品相佳的各裝了兩筐,又有從南邊上牧上來的桔子,水多味甜,也裝了一筐,小 姐請稍坐片刻,小人這便去地窖中取來。”
“平日果子都放在地窖中麼?”華灼先前便看到果子鋪裡空蕩蕩的,這時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華金富笑道:“水果不比谷糧,採摘後便難以久存,地下陰寒,將果子貯藏在地窖中,便可多存一些時日。”
華灼這才明白,道:“金富掌櫃,坐著無趣,我親自到地窖中看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