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小酒館裡沒剩下幾桌客人。宋奇一幫子人喝得暈乎乎,玩著玩著桌遊,疊羅漢似得摔作一團。
中意捏了根薯條,在蕃茄醬裡戳了戳,送進口中。
“祁鬱,”
他指著露臺上抱著吉他彈唱的歌手,趴在人耳邊問。
“那個人抱著的是吉他嗎?”
聲音很小,軟綿綿的,像是新落的柳絮。
“我在電視上見過。”
“他唱得好好聽噢。”
耳廓撲了溫熱的氣息,帶一點癢,像是小蟲,一直鑽到心底去。
鬼使神差地,祁鬱伸出手,捂住了貓貓的耳朵。
【作者有話說】
貓貓:什麼是喜歡,能吃嗎?有冰激凌好吃嘛?
魚總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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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了嗎
“???”
中意不明所以地抬起頭,晶亮的瞳仁對著人,浮著一汪很淺的琥珀色。
“這個,”
“貓貓也不可以聽嗎?”
之前看電視就是。
每次主角二人四目相對,越湊越近的時候,祁鬱都會十分迅速地抬起手蓋在他眼前,遮得嚴嚴實實,一點畫面都不留。
貓貓不宜看——人類的解釋是這樣的。
雖然不大理解,不過好在中意對兩個人類互相盯來盯去的畫面也沒什麼興趣。
在他們貓貓屆,這樣互盯超過三秒鐘,是一定要打一架才能解決問題的。
不過聽電視上的動靜,不太像是打架。
嘖,人類真是一種不勇敢的生物。
思緒回到現在。
中意被捂住了耳朵,十分不樂意,左右晃了晃腦袋也沒把那兩隻不規矩的手晃掉。
“你們人類好麻煩。”
他對祁鬱抱怨,“怎麼什麼都有貓貓禁令?”
“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
“對貓貓也太不友好了。”
他的臉很小,巴掌大,下巴尖尖,細白伶仃的下頜線。祁鬱的手掌落在耳朵上,很輕鬆地幾乎要把整張臉捧在手心裡。
剛剛吃過冰激凌,嘴唇被冰得泛紅,因為鬧情緒微微撅起來一點,祁鬱莫名地想起春日裡的櫻桃樹。
下一刻,又為這個帶了點下流的比喻感到赧然。
他放下手,指腹很輕地從耳垂上蹭了一下,溫熱柔軟的觸感。
“不要聽。”
他對中意講,帶了點半開玩笑的語氣。
“沒有我彈得好。”
“所以不想你聽。”
“哎?”
貓貓很新奇地眨了眨眼,把祁鬱從上到下很完整地打量了一遍。
“怎麼?”
祁鬱迎著他的目光,故意逗他,“不像嗎?”
中意託著腮,搖搖頭評價。
“人類,”
“你藏得好深。”
“……抱歉。”
祁鬱哭笑不得地回覆,“那我下次挖得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