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楓對顧蘭沒好感,對她的發問自是不理採,將身子挪過一點,跟顧蘭保持適當距離。
“別不理我嘛!”顧蘭粘了過去,附在黎楓耳邊細語道:“你們是那種關係對不對,我一眼就看出來啦?”
哪種關係?黎楓疑惑的眨著大眼,這麼深奧的話他聽不懂。
“對別人的愛好我是沒資格說什麼啦,正所謂青菜羅卜各有所好嘛,只是沒想到他的眼光會差成這樣,喜歡一個傻子。”
整句話裡,黎楓只對青菜羅卜有反應,因為他最討厭青菜羅卜,“我最討厭青菜羅卜。”
顧蘭掩嘴偷笑,覺得這傻子好玩得緊,道:“我也最討厭青菜羅卜,你沒看到我一向只吃雞肉,鴨肉什麼的,那青菜羅卜我一聞到就想吐。”
此話正說出了黎楓的心聲,於是他對顧蘭產生了一種同類相憐的同情。
“所以羅,你把肉肉全部讓給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吃青菜羅卜,一吃就會死的。”
這麼嚴重!?黎楓信以為真,以為顧蘭一吃青菜羅卜真會死掉,心地善良的他雖然覺得將肉肉全讓給別人很心痛,他還是鈍鈍地點了點頭,“全給你吧。”
“那既然如此……”顧蘭得寸進尺,越玩越過火,她竟然說:“我很喜歡鬼子哥,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這純粹是一句玩笑,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就像一根鏽花針,把黎楓這個欲爆未爆的大氣球給捅爆了。
老一輩的人常跟我們說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別跟傻子開玩笑,因為傻子發瘋,地裂山崩,傻子無法分辯真假,若一個不小心捅中他的死穴,他才不管你是布什還是拉登,打了再說。
顧蘭此刻算是切膚感受到這句話的哲理,然而後悔已太遲,她連驚叫就來不及就被黎楓的轟天掌劈得昏頭轉向,臉上多了座紅紅的五指山,一頭秀頭被揪成亂草叢,“救命啊……”顧蘭發出像被屠宰的豬的求救聲。
樓下的鬼子聞殺豬聲,不,求救聲趕來,便見黎楓發瘋似地揍打顧蘭。
黎楓下手不分輕重,毫無情分可言,揪著顧蘭的頭髮,往死裡揍。
鬼子急忙上前,架住打得雙眼發紅的黎楓,把他拉離顧蘭身旁,“你對他做了什麼?”
顧蘭被揍得魂不附體,哪裡能回答鬼子的話,她趴在地上,捲縮成一團,渾身發抖,嘴裡喃喃念著:“別打我,別打我……”
黎楓像一部加了油就停不下來的機器,儘管被鬼子箝制住,他仍然手打腳踢,想衝到顧蘭身旁再揍一頓狠的。
鬼子出盡全力才勉強制住發狂的黎楓,想不到黎楓瘋起來力氣比平時大上三四倍有餘,“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我…我……”顧蘭捂著被揍腫地臉,抽啜道:“我只…是是…跟他開玩笑,要他把你讓給…我…誰知道……嗚……”
“活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被揍全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他要按著黎楓,早上去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八婆兩耳光子,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啊――”黎楓狂哮一聲,掙脫鬼子的束縛,拳頭風聲鼓鼓地往顧蘭臉上招呼過去,被這拳打中,不腦震盪也要破相啊。
顧蘭眼看避無可避,唯有掩面尖叫,等著痛楚的降臨。
可是等了很久,痛楚還是沒到達,難道還在征途中,她偷偷透過指縫向外看,便看到黎楓癱軟地倒在鬼子懷中。
原來在千鈞一髮之際,鬼子一個手刀,把發狂中的黎楓劈昏了,救下顧蘭一條小命。
鬼子小心地把昏過去的黎楓抱上床,拔開他掩面的黑髮,那蒼白如紙的臉色令他心痛不已,“滾!”他頭也不回地大聲怒吼道,不想再見到這個殺千刀的臭八婆,要不是理智未泯,他早把她碎屍萬段,丟進海里餵魚了。
顧蘭也深知自己貪玩,玩出禍來了,她頭一次見鬼子發這麼大的火,他的背影彷彿散發著紅紅的怒火,那瀕臨失控的怒火隨時會大爆發。
全身被揍得萬紫千紅的顧蘭,又驚又懼,不敢再多言,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鬼子的家。
闖禍的罪魁禍首走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
黎楓陷入夢魘中,無論鬼子怎麼叫他,他都無法醒來,渾身燥熱無汗,時而發出痛苦的呻吟,眼淚就像沒了開關的水龍頭,嘩啦嘩啦地流個不停,鬼子單是替他擦淚就用掉了二三捲紙巾。
到了第二天傍晚,情況仍沒有改善,黎楓的雙眼腫得像水蜜桃,雙唇蒼白無色,呻吟聲越來越痛苦,看那狀況誰都知道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