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他下雨天曬被子,害得我們晚上只能蓋著報紙睡覺”
韓姐:“這頭蠢豬,那你們現在怎麼吃飯啊?”
小猴子:“剛開始他買菜回來做,但他做菜從來不切,買來多大就是多大”
李家誠:“這不改動物了嗎,動物都這麼吃”
韓姐:“那幹嘛不買半成品啊”
小猴子:“後來買半成品了,但是都做糊了,結果出來的菜都是黑色的。”
李家誠:“黑五類,營養食品。”
韓姐:“那幹嘛不買微波食品呢”
小猴子:“買了,他用微波爐蒸刀切饅頭,都不放水,煮出來的跟石頭一樣,上一次發現了一隻蟑螂,就是我用刀切饅頭砸死的。”
李家誠:“饅頭都改兇器了,讓警察局知道可不得了。”
韓姐:“這個挨千刀的,小猴子,跟媽回家興師問罪”
噢媽媽回家嘍小猴子連蹦帶跳的在屋子裡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就打壞了一個花瓶,惹得老蔣的丈母孃一路追殺著去了臥室。
方青小聲問韓姐,別裝了,早就想回去了吧,我這可是幫了你大忙,該怎麼謝我?韓姐臉一鬆,還真讓方青說到心事,要說不急那是假的,他們家老蔣不比她兒子省心,天天防著他出去混,嚴格控制口袋裡錢的數量,這幾天不回去,還不知道瘋成什麼樣子呢。
韓姐說,是老蔣讓你來的吧,這個沒良心的人呢?方青拉開窗簾一指,說樓下正在砍桂花樹那個就是,這老小子學吳剛追嫦娥呢。韓姐噗哧就笑了,說老蔣有時候挺可愛的,就是不太讓人放心。
方青笑道,你還是省省吧,就你家老蔣那經濟預算,一天二十塊錢,追初中生都不夠,進了娛樂場所連門票都買不起,要想風liu快活一回,那得攢上小半年的錢。“說真的,韓姐,你一定得謝謝我,老蔣怕你跟耗子見貓似的,要不是我,樓下他都不敢來。”
“要不我請你吃午飯吧”
“一頓哪夠啊?”
“那下個月的我包了”
“還是別了吧,我午飯已經有人請了,聽老蔣說韓姐手藝不錯,我晚上去你家吃去”
“行,帶著女朋友一塊過來”
“你又寒磣我,這不是沒女朋友嗎?什麼時候給我介紹一個?”
“美不死你,我可不能把女孩朝火坑推”
“火坑?……你就看不起我吧,我先下去給老蔣做做思想工作,韓姐抓緊收拾東西,待會溫柔點。”
“我什麼時候不溫柔了?”韓姐怒吼一聲,傻子都看出來跟溫柔不怎麼沾邊。
“你一直都特溫柔,真的。”
昨晚為了老蔣的事情折騰了大半夜,方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已大亮,看看時間差不多,那就只能做二路飛車去上班。公交車司機還是那個酒糟鼻的高瘦青年,售票員卻換了一個水水嫩嫩的小姑娘,比安安還是小上一些,看來這公交公司僱用童工的現象很普遍。
方青不關心童工問題,怎麼安安今天沒來,酒糟鼻說,安安的姐姐住院了,她本人也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班。當方青趕到病房的時候,頭頂三個大字“放療科”讓他眩暈,本來想好安慰的話不知怎麼開口,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方青猶豫是不是該進去,在門口躊躇一會,蹲在地上掏出一支軟中華,開始吞雲吐霧。他平時不怎麼抽菸,這還是從老蔣那裡收繳的。安安從外面走了過來,眼圈紅紅的,剛哭過的樣子。看到地上的方青,輕輕踢了一腳,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還有你姐,她怎麼樣了?”
“她還沒有醒,醫生說可能再也醒不來了。”安安說完又開始哭,方青努力哄著她,自己的眼淚卻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安安的親人只剩下這麼一個姐姐了,如今又是這種狀況。
當方青進入病房的時候,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盯著床上的安安姐姐愣神,思緒飛回到好遠好遠。良久,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落到脖子上,也落在了方青心裡。
“方青哥?這是我姐,你連見都沒見過,安慰我也不用這樣吧?”安安原本是傷心欲絕的,還指望方青多哄哄她,看到方青的頹廢樣,這也太傷感了,群眾演員沒白乾。方青還是不說話,安安朝他胸口就是一拳,但方青繼續沉默著。
生老病死,總是能讓人感慨的,方青所能做的也是有限。
房紫蘭與李蔣石一起,七手八腳給他收拾利索,拽著下樓,開著房總那輛BMW去了都市人家。都市人家是新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