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望而生畏。
寇準衣冠整齊,端然穩坐,桌案上供奉著萬歲的聖旨,吩咐道:“來呀,傳原告上堂。”
“是!傳原告!”隨著這一聲傳喚,楊延昭邁步走上大堂。他頭戴白緞扎巾,身穿箭袖,腰扎大帶,足蹬皂靴,生的兩道劍眉,眉峰中藏有英俊之氣;一雙虎目,目光中透出威武精神,鼻直口正,面帶篤誠,雖是武將之風,卻又不失儒雅之氣。來到大堂上雙膝跪倒:“楊延昭參見御史大人。”
寇準說:“楊延昭,你狀告北路招討使潘洪,所謂何由?”
“大人容述。”
“講。”
楊延昭當即在大堂上備述了潘仁美陷害楊家的詳情——就像狀紙上所寫的一樣。寇準說:“楊延昭,旁邊站下,來呀!帶被告。”
“帶被告。”一聲傳喚,只見潘仁美大步走上堂來。寇準一瞧這個人,年近六十,長得四方大臉,兩道濃眉,那眉毛一根一根地勾擰著勁兒地長,一雙細長的眼睛,這眼睛在遠處看,你看不出眼珠在哪兒,要在近處仔細一瞧,能把你嚇一哆嗦,敢情那眼珠正偷著瞅你呢!獅子鼻子大嘴岔,身體魁梧,手帶刑具。
潘仁美今天很高興,因為已經有人把信給他送到,告訴他,娘娘那一尺多長的大金馬駒子寇準已經收下了,告訴潘仁美,這場官司您就放心的打,怎麼說怎麼有理。潘仁美也想了:吃了人家嘴短,拿了人家手短,花了女兒的錢就得向著她爹說話。所以潘仁美今天上堂格外地不在乎。
堂上一站:“北路都招討使、邊關大元帥,潘洪與御史大人見禮。”
口說見禮,只是一抱腕,沒跪。寇準一拍桌案:“潘洪,見了本官因何不跪?”
潘洪冷笑一聲說道:“本帥官職在身,只得如此。”這言外之意就是說我比你職位高,不能給你下跪。
寇準一指桌上的聖旨:“潘洪,本官乃奉旨問案,你目無天子,該當何罪?”
潘仁美一看聖旨,趕緊下跪:“啊!潘洪見駕!……誠望御史大人海涵。”
潘仁美心想,看寇準這個樣子也沒向著我說話呀!見面先給我來個下馬威,女兒呀,金馬駒子是給他了嗎!又一轉念,可能這個官,喜怒不形於色,遠近心裡分,對,昨晚上做夢,我坐在一隻帆船上被狂風吹到天空之上,這叫一帆風順,錯不了。潘仁美最講迷信,後來,他倒黴就倒黴在這上了。
寇準說:“潘仁美,楊延昭告你陷害他父子可有此事?”
“大人,絕無此事。兩狼山之戰,都是因為那楊繼業目無軍令,貪功心切,孤軍深入,陷入重圍,致使午前宋軍全軍覆沒。他楊家父子應以軍法懲處,本帥尚未追究他,今日反來誣告我,真是刁鑽已極……”
楊延昭在一旁氣得高聲說道:“潘仁美,是你強令我父子帶傷出兵,不捉住遼將耶律脅珍不準回營,我父子萬般無奈才被困重圍,你竟敢顛倒黑白!”
“楊延昭,你父子斷送了五千宋軍的性命難道還要責問本帥嗎?我從未讓你們窮追不放!”
“潘洪,你說此話,心中無愧嗎!”
“你大膽!放肆!”
寇準說:“好啦!御史大堂不準爭吵,你不要申訴他,原先你是元帥,他是將官,現在你是被告,他是原告。懂嗎!”
“嗯!”潘洪心想,聽著口風,這也沒向著我呀!這金馬駒子也沒管事啊?
寇準說:“潘洪,射死楊七郎,可有此事?”
“大人,都是他妄告不實,本帥自他父子被困之後,從未見過楊七郎!”
楊延昭說:“潘洪,我七弟殺出重圍搬兵求救,是你把他用蒙汗藥酒灌醉,綁在百尺高杆,亂箭射死,難道這你也抵賴嗎?”
潘仁美說:“楊延昭,你說此話何人見證?”
“我七弟屍首,是我親自打撈起來,埋在邊關黑水河畔。”
“信口雌黃,不足為證。”
“如若寇大人答應,楊延昭願親到邊關將我七弟屍首找回!”
寇準說:“好啦,這件事也是你說白,他水黑,你說鴨子跩,他說母雞飛,葡萄拌豆腐——一嘟嚕一塊,摘捋不清了,摘捋不清的我不問。潘仁美,現在我問你,楊繼業被困兩狼山,你因何坐視不救。”
潘仁美說:“大人,只因他只顧貪功,窮追遼兵,去向不明,故此我無法救援。”
楊延昭說:“潘元帥,我父子被困兩狼山十餘日,你一直只若罔聞,並非不知,以致害得五千宋軍全軍覆沒,家父碰死李陵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