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朱仕琿心裡很不舒服。
“主公,五世子借的款項……”
“全都勾銷。”朱仕琿閉上了眼睛。
那人沒有敢多問。“卑職告退。”
孝信為什麼要去抵押借款?朱仕琿揉了揉太陽穴。
朱仕琿並不相信朱孝信是個“敗家子”。自從年滿十六歲,朱孝信每月有二十兩“零花錢”。即使大戶人家,一月開銷也很少達到二十兩白銀,普通百姓,全家人一年的支出也不見得有二十兩。
看著桌面上那張紙條,朱仕琿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從來沒有多要過一文錢的兒子簽下的借據。可憑據上的字跡明明就是朱孝信的手筆,錢莊老闆也不敢拿五世子開玩笑。
一千五百兩白銀,足足一千五百兩白銀!
這筆錢對朱仕琿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朱孝信要這一千五百兩白銀做什麼?
錢還是次要的,要錢的原因也是次要的。
捏著手裡的玉佩,朱仕琿心裡很是憤怒。為了區區一千五百兩白銀,竟然拿祖傳玉佩去抵押借款!
祖宗傳下來的“麟玉”難道就只值一千五百兩白銀嗎?
如果放款的不是匯廣錢莊,朱家的這塊祖傳玉佩還能收回來嗎?
越想,朱仕琿越是感到氣憤。
“來人!”
親兵立即進了書房。
“去把五世子叫來。”
朱孝信還未真正成年,仍然住在節治府內,不多時就來到了朱仕琿的書房內。
“父親……”
“這是怎麼回事?”
一看到父親手裡的“麟玉”,朱孝信立即低下了頭。
朱仕琿怒目圓瞪。他花了數十年的功夫,都沒能找回失落的那兩塊玉佩,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拿傳家之寶去做抵押!
“父親,孩兒急需花錢,所以……”
“花錢!?”朱仕琿嘆了口氣,“需要錢,難道不能找為父要嗎?”
朱孝信低下了頭,說道:“父親,孩兒知錯了。”
朱仕琿捏緊了拳頭,過了好一陣才緩緩鬆開。“孝信,你從小就最為乖順,從來沒有給為父增添麻煩,比你的幾個兄長、妹妹都乖得多,可是……哎!告訴為父,你什麼地方需要花錢,錢夠嗎?”
“這……”朱孝信也很是老實,可他知道,絕不能告訴父親,他借的錢是拿去賑濟災民的,不然的話,父親肯定會大發雷霆。
想來想去,朱孝信也沒有想到一個完全的說法,他乾脆閉上了嘴。
“是修世子府,還是組建少營?”
“……”朱孝信仍然沒有開口。
他不是笨蛋,在查清楚了李洪濤殺古俊案之後,朱孝信就感覺到,在成為少營統帥後,他難免不與幾個兄長髮生衝突。他也知到,父親對他們幾個兄弟之間的矛盾很是忌諱。如果說修世子府的話,是不是要超過幾個兄長的世子府呢?如果說是拿去組建少營的話,是不是要壓倒幾個兄長的營呢?
想來想去,朱孝信仍然決定什麼都不說。
“你們五兄弟中,你是最年幼,也是最有才能的一個。如果你是老大,哪怕是老二,哎……”朱仕琿又嘆了口氣,他沒有說出來的那些話的意思很明確。“你的幾個兄長都已立業,唯獨就你一個還在為父的羽翼之下。是為父對不住你,少給了你幾年的時間。”
“父親……”朱孝信心裡也是一陣感動,他知道父親對自己好。
“聽說,你準備將少營設在百市集?”朱仕琿轉移了話題。
“父親,孩兒考慮了很久。”朱孝信確實考慮了很久,“孩兒愚鈍,不比幾個哥哥。父親有四個兄長輔佐,大業穩固,若孩兒留在崮梁,恐怕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
朱仕琿笑了起來。
朱孝信這番話說得很有水平,比他那個二哥朱孝義說話高明瞭許多。
“看來,為父留不住你了。”朱仕琿揉了揉額角,“只是百市集苦寒,荒廢多年,容不下一個營的兵力。為父考慮了很久,覺得你若是想離開崮梁的話,最好是去荊縣,只是將甲隊留在百市集,你覺得怎樣?”
“孩兒聽從父親調遣。”朱孝信立即答應了下來。
“你明日到議事堂來,我們再商量此事。”
“這……”朱孝信有點猶豫了,他從未正式參加過堂議。
“另外,你要缺錢花的話……”朱仕琿遲疑了一下,取出了一份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