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嘆息的搖了搖頭,一臉悲傷。
我的家,是畸形的。
……
狹窄的閣樓,有點潮溼,一盞暗黃的燈泡亮著淡淡的黃光。
房間很小,卻什麼都有。一張不大的書桌倚在門邊,僅有一把小靠椅。一扇窗貼在牆上,月光滲透進來,傾灑在靠窗放著的床上,火紅色的被單。床邊是一個木箱子,上面放著簡單的廚房用具。
我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簡陋的房間,比笑笑住的地方還要簡陋。
女郎尷尬的笑了笑,伸手關了門。
“呵呵…一個人邋遢慣了,不要介意啊!”
女郎濃妝豔抹的臉在暗黃的燈光下,扯出一副窘相,詭譎。
我禮貌地回以一笑,表示不介意。
那陣微涼,早在她擁著我的時候消散了。她似乎能夠拯救我。
我想,是因為蘇白。我在她的身上,看見了蘇白的影子。
她明顯比蘇白開朗多了。為什麼我偏偏在她身上尋求到了曾經苦苦等待的溫柔?
寧願躲在回憶裡悲傷【7】
門邊的書桌上零散的攤開著幾張稿紙。昏黃的燈光正好打在淡黃的稿紙上,黑色娟秀的字跡躍進瞳孔,我似乎明白了那種微妙的感覺源於何處。
“愛情是一個蠱,讓人慾罷不能。我一不小心中了他的蠱,年少輕狂,不顧一切捨棄了靈魂,如行屍走肉般殘喘苟活在光怪陸離的世界。”
我咀嚼著這段文字,抬眸看向女郎時,已是一片清明。
因為孤寂,所以相似。
她輕聲笑了笑,走到桌前,揉皺了那張稿紙。
“我是個業餘寫手。”
稿紙已被捲成廢紙球,一個飛旋,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入孤寂的垃圾桶裡。
有它相伴,你是否不寂寞?
她的視線定格在草綠色的垃圾桶上,許久才回神,遞給我一個溫柔的微笑。
不知怎麼,我看見了她身後那一摞的悲傷,像極了蘇白。
愛情惹得禍。
“我叫趙菁菁。”像是為了緩和突然悲慼的氣氛,她爽朗地咧開嘴,自我介紹道。
我注視著她的眼睛,那裡面的悲傷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那麼明顯,那麼濃厚。
“葉微涼。”我彎起唇角,第一次笑得這麼純粹。
那一夜,我枕著趙菁菁的臂彎,感受到從所未有的溫柔。我們擠在小小的床鋪上,蓋著火紅色豔麗的被子。月光盪漾在狹窄的房間,溫熱了這個春夜。
趙菁菁說,今年19,業餘寫手,酒吧調酒師。
我說,今年快18,無聊學生,家庭寵物鳥。
她微眯起眼睛,打量著我,然後大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似要折煞眼底的悽悲。
“微涼,以後我罩著你。”
她說著,閉上了眼,呼吸均勻。
月華如水,我亦閉上了眼,等待明日暖陽。
第二天沒有暖陽,天空浮動著鉛灰色的雲朵被涼風撕扯開,落下細密的雨絲。霧氣頗重,看不見20米開外的景象。春季,總是細雨綿綿。
當我用手遮著頭跑到校門口的時候,一隻傘撐開在我的頭頂,攔住了細雨。菁菁沒有傘,我只能衝到學校,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候在校門口。
“我跟你說過,你的體質很差。怎能這樣淋雨呢?!”
女孩左手撐傘,右手拿傘,有些凶神惡煞的對我說道。
霧氣未散,我的視線裡只有她。
“沒有傘。”
我低聲回答,不看她,想越過她走進校門。我和她,本就只有一面之緣而已。無需多言。可她卻把右手一伸,擋在我面前。她的手上拿著一把藍色的雨傘。熟悉的藍色。
我看著藍色的雨傘,靜立在女孩面前,我似乎又看見了那個雨夜,一把藍色的傘,為我撐開了一片海藍。
“這把傘是昨天送你到診所的那個帥哥的,你拿去吧。找機會還給他。”女孩說著,把傘撐開,遞給了我。
她是一個多管閒事的女生。我接過傘,對她頷首致謝。
她轉身,撐著她的傘,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消失在霧氣裡。
白茫茫的霧氣縈繞在周圍,讓人覺得危機重重。我總覺得似乎會有暗箭從四周破空而來。
道是故人來【1】
呼吸稍頓,卻是身心戰慄。
“我晚了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