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的箭

方諾正奇怪這灰鳥的叫聲好像在哪裡聽過，就聽到頭上竹枝上“悉悉簌簌”作響。方諾一驚，還以為是毒蛇之類的遊走過來了，忙戒備起來。卻在剛一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幾隻鳥撲騰著翅膀從上面掉落下來。

“呃！你這是鳥中的獅子吼嗎？”方諾詫異的低頭撿起幾隻小鳥，那些鳥雖然還勉強撲騰著翅膀，可是已經鼻口出血不停抽搐，顯然是嚇破了肝膽不能活了。

雖然沒了竹筍做晚飯，方諾倒是得了些野味。在那條蜿蜒流過竹林的溪邊把小鳥褪毛、洗淨，點起火來燒烤著，不一會兒就發出了一股子肉香味。

“咕咕”灰鳥盯著方諾點起的火，一顆小腦袋歪著，眼珠灰溜溜的很是萌呆。

方諾笑著把穿著小鳥的竹枝伸到它的面前，本來想要看它吃不吃，卻沒想到那鳥不理會面前的烤鳥，竟然一拍打翅膀，肉乎乎的身子直接向火堆衝去。

“呀，你這是*。”方諾嚇了一跳，只聽說飛蛾撲火的，沒見過鳥兒有自殺的。忙著用手裡的竹枝拍打火苗，又用泥土把火燼蓋住，這才算把那隻灰鳥救了出來。

只是方諾把灰鳥抱到身邊一看，一身原本就灰溜溜的羽毛被燒焦了一片，又黑又禿別提多難看了。

“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呀，醜也不是你的錯，再醜都有活著的權利。”方諾小心翼翼的幫它把身上燒焦的羽毛撫平，又用皮囊裡的水幫它把身上燒的通紅的面板洗淨，再到竹林裡找了一株能清熱解毒的藥草，用嘴嚼爛了給它敷上。

那鳥一直不吭聲，只是老老實實的趴伏在方諾的膝蓋上，任憑她擺弄著理毛、清洗、上藥。倒是一次也沒有啄方諾的意思。

“好啦，以後可別傻了。都說野獸怕火，你怎麼就不怕呢。”方諾嘆了口氣，看看丟在一邊的烤鳥，“撲哧”一聲笑了：“難道你是怕我吃不飽，想把自己也烤熟了？”

灰鳥也不出聲，仍舊閉著眼睛、縮著頭，看樣子還是很疼的。方諾索性把它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羽毛，一邊吃著烤鳥。

等到夜又深了點，方諾抬頭看一眼竹林樹梢上投下的月光，又看看已經被泥土蓋住的火堆，不知道該不該點火好。

“我不點火，怕有野獸。可如果再點火，你不會又自殺吧？”方諾拉扯了一下灰鳥的翅膀，點點它的小腦袋問著。

可那灰鳥好像老僧入定似的，一動也不動。

方諾這次又拔開泥土，把能用的樹枝都挑揀出來。樹枝、乾草太少了，她得省著點用，一點都不能浪費了。

再點起火堆，方諾時刻注意著這隻鳥的動靜，見它真的睡熟了，沒有要*的意思了，才放心的靠在一株粗大的竹子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暗夜星閃，月明雲淡。竹林遠處一陣似有若無的壎聲傳來，飄飄渺渺的越行越近。

清幽的壎聲直到火堆不遠處停止，一個修長的身影駐足停步，看著火光映照下的方諾那張清麗的小臉，怔怔的出神。

方諾坐著睡的很不安穩，伸腿不是，曲腿還不是；動一動身子就從那棵竹子上滑到了一邊，後背沒有了倚靠，差點仰面摔倒，連那隻一直睡在她膝上的灰鳥都摔在了一邊。

方諾這才一個激靈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看看，天已經灰白一片，就要亮了。

“啊！腰疼……”方諾伸個懶腰，卻發現這一晚上睡的腰痠背痛，想要站起來都得扶著竹子。踢腿、伸腰活動了好一會兒，麻木的雙腿才有了些知覺。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早上竹林裡清新的空氣，方諾感覺連胸肺都被洗滌過一遍似的。

低頭看一眼被自己摔在地上的灰鳥，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似乎很有些生氣。

“不是故意的，別生氣。”方諾沒想到一隻鳥的眼神竟然這麼傳神，笑著伸手重新把它抱起來。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它昨天被火燒壞的地方，毛還是禿的，但總算皮肉不那麼紅了。

方諾用溪水泡了些乾糧吃，勉強算是早飯了。給那灰鳥一些，它竟然扭頭不看，傲嬌的很。或者它嚴重挑食？

“你是要一直跟著我嗎？”方諾看一眼越來越清晰的竹林，打算今天一定要走出去才行。

那鳥“咕咕”兩聲，把重新把頭縮排了翅膀，不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好像還打算讓方諾一直抱著。

“那好吧，暫且帶著你。”方諾覺得多它一個也不礙事，還能有個伴兒。再說昨天這隻鳥現在羽毛燒的更厲害了，根本不能飛行，只怕將它留在這裡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