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確實別無他法。他們這一隊只有方諾和烈焰能挑大樑,規矩又規定比試一場的不能再比試第二場,自然也不能讓方諾和烈焰同時出戰,只好分開比試,一人一局更加合適。
方諾和琴棋、書畫雖然才認識不久,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如花似玉的少女就此命懸一線,急的眼霧朦朧,使勁兒的搖頭:“不行,還是算了,我們不比了吧。”
“既然一路走到此節,已經不易,又怎能半途而廢?小諾放心,我也不是罔顧人命之人,你看。”烈焰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遞到了方諾的手上。
方諾一看封皮上歪七扭八的幾個篆字,就知道那是師父平日來的隨筆。可雖然是隨筆,也是師父木靈芝清醒之時,腦中靈光閃現記錄下的妙藥靈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給了烈焰。
烈焰又在方諾耳邊輕聲說道:“我已經將四聖給的那顆藥丸服下,現在神智澄明,記憶清晰,這本冊子我隨手翻過一遍,已然全部記住了。你放心吧,只是辯藥而識,我不會錯的太離譜的。”
“真的行嗎?”方諾還是不信。可又一想,已自己平日接觸過的毒藥來看,雖然外形和普通的藥丸無疑,但氣味還是有細微差別的,只要仔細辨認,還是有絕大把握的。
“放心吧,我定然能夠取勝。”烈焰一臉的坦然與堅定,方諾深深吸了口氣,也只好點頭。
又看了書畫一眼,書畫那張漂亮的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方諾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難受。若是書畫哭幾聲,叫叫冤,她或許還能好受點。
可現在看來,書畫儼然已經是英勇赴死的決心,而且毫無怨言,這分明就是平日裡被調教的結果,都是死士一般的心態了。
眼見著烈焰和書畫已經向場上走去,方諾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小手緊緊的攥著衣襟兒,恨不得把衣角都捏出水來。
而此時,師孃燕秋已經帶著程新出列。方諾看看師孃,又看看程新,也是心中翻騰。他們兩個不管哪一個嘗藥,都是一番兇險,實在是揪心。
蠱花這邊倒是最快做出決定的,兩個黑衣人快步走了出來,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的意思。看樣子,要麼就是對隊友極為信任,要麼就是蠱花平素管教甚嚴,叫誰赴死定然是眉頭都不能皺一下的。
反而白虎隊仍然在商量之中。幾個人你推我讓,誰也不想做那個生死未卜的。最後也只好抽籤決定,抽中的那個一臉苦瓜相,被強推出來,可眼睛一直瞪著他的隊友,恨恨的模樣,怕真的服錯了毒藥,做鬼也不會放過對方吧。
“各隊都選好了參賽者沒有?選好了就開始吧。”長老說完,已經有另外四位長老分別從各自的袖口、懷中取出藥瓶、藥罐,向每人面前的盤中倒去。
有人盤內是五顆赤紅的藥丸,有人是褐色的,也有人的藥丸如金丹一般說說放光;每個盤中的五顆藥丸都是大小相同,顏色一致,偶有異香撲鼻,或是藥苦味重。但單單從外形上看,真的很難分辨哪顆有毒、哪顆無毒。
打從那藥丸落入盤中發出清脆的“叮噹”聲開始,方諾就連呼吸都不會了。雖然烈焰也說過不會罔顧人命,可書畫嘗藥,萬一……
“諾,讓我去。”一個沙啞暗澀的男聲傳來,隨即就是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按在了方諾的肩頭。那手骨節分明,白的幾乎透明,但按在方諾的肩頭,卻顯得異常有力。
方諾聽到這個聲音心頭莫名的一顫,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先是一縷雪白的髮絲,繼而是一雙幽深的灰色瞳眸。
“漣漪,你……你的帽子……”方諾結巴了兩次,還是沒有說出重點。猛然間從座位上站起,還一下子撞翻了身後的座椅。然而看著漣漪此時只著一件黑袍,並未如以前那樣全身都被黑衣、黑帽包裹其中,不僅有些驚詫。
再看看漣漪仍然放在自己肩頭的大手,面板正暴露在陽光之下,卻沒有如以前一樣,只碰到一點點的陽光就會被灼傷。
“我好了。”漣漪勾唇淺笑,那笑容裡盡是暖意。隨即用大手輕輕將方諾頭上的髮絲捋順,又幫她整好突然起身而凌亂的裙襬,動作仔細,而眼神溫柔。
直到這些都做好了,才挺直身子說道:“這一局,只有我去才合適。我雖然蠱毒已除,但仍是百毒不侵之軀。”
“真的?”方諾將信將疑。
“你不信我,也該信你給我的那支玉釵上的靈血吧。”漣漪說完,從懷中將那隻玉釵取出,釵頭上已經不見那一滴血色嫣紅,但玉釵比以前更為的瑩潤光澤,淡淡的發出一抹月光似的的寶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