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還摻雜著令人神經鬆弛的牛奶香氣。
“嗯,就是抹茶蛋糕。外面一層綠色的抹茶粉是千尋把茶葉浸泡在牛奶裡,然後烘乾磨製出來的。蛋糕蒸好之後,我在上面塗滿了熱呼呼的石蜜,然後再把抹茶粉均勻地撒在上面才製作而成的。別看它形狀簡單,做起來很耗工夫的。快嚐嚐吧!”
頻伽傻愣愣地接過蛋糕,輕輕咬一口下去。
“怎麼樣?”千尋的眼中綻放著期盼的光芒,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嗎?”
小小的一口,頻伽卻很慢很慢地嚼著,湛藍色眼眸蒙上了一層惑人的水汽。
這是普通的蛋糕嗎?不!這是千尋內心最柔軟、最迷人的地方。她的“阿喀琉斯之踵”!她卸下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長達23年之久的盔甲,毫無保留地奉獻著自己的熱情和致命弱點!千尋,千尋,要怎樣地呵護,才不會讓你“疼痛而死”?
頻伽把蛋糕放下,將頭深埋進千尋的懷中,“千尋,我愛你。”她瘦小的胸膛裡,心臟堅定地跳動著。珍貴啊!這顆並不算強大的心臟!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千尋用下巴在頻伽黑亮柔順的長髮裡來回地磨蹭著,眼角,幸福地溼潤了。
今天頻伽破例陪著千尋在房間內窩著,耳鬢廝磨直到午膳時分。那塊抹茶蛋糕早已被兩人分瓜吃光,連渣都沒有剩下。
“王子。”是茶壺蓋的聲音。
“什麼事?”
“唐朝皇帝有聖旨到。”
“聖旨?”頻伽和千尋相互對望一眼,意識到這一個上午的溫馨時光已經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穿戴整齊的兩人走到一樓,只見高力士竟然親自前往宣旨,頓覺有些奇怪。
“命星月夫人身著素服,即可隨內侍太監到大明宮勤政殿候旨。欽此!”
真是怪了,怎麼太監宣旨時那最後一個“此”字總是要拖得老長老長的。
千尋不由自主地望著頻伽,眼神裡寫滿了:我不想去。
頻伽的眼底浮現一股怒氣,問道:“皇帝陛下這旨意奇怪得很!為什麼要讓千尋身著素服?為什麼要讓我的未婚妻一個人去勤政殿?”
高力士千變的面頰上堆起和善的笑容,連聲道:“頻伽王子不要多想了。今天是太平公主的祭日,因為星月夫人頗有公主當年的風采,所以陛下才會特意邀請星月夫人參加。要知道,這樣的日子,就連貴妃娘娘也沒有受到邀請的。請王子放心,京郊皇陵相距不遠,傍晚時分星月夫人就會安然回到花萼相輝樓的。”說完,收斂起笑容,對千尋說道,“星月夫人還不快些準備,不要讓陛下等著急了。”
京郊皇陵?對了,姜皎不是說摩詰大叔去那裡給故人守靈了嗎?這麼說,去那裡可以看到他了?
想到這裡,千尋握住頻伽的手,微笑說道:“頻伽,我願意去。你要是真的不放心的話,可以讓昆奴跟著我。嗯?”
只能這樣了!頻伽忍耐按捺著內心的憤怒,衝千尋點了點頭。
“那我上樓換衣服去了!”千尋轉過身,朝三樓走去。
眼見景千尋的身影消失不見,高力士又堆起滿臉粉白粉白的笑,對頻伽說道:“王子殿下,永樂公主可是皇上最疼愛的小公主。這幾天,你總是不見她,可是連帶著讓陛下也不痛快了。”
頻伽鄙夷地望著高力士,冷哼一聲說道:“頻伽不能跟唐朝的王子相比。他們都是藝術家、音樂家,甚至有的還是星象家。頻伽什麼家都不是,只得每天忙於政事。期待勤能補拙,使得自己的人民能夠過上一天強過一天的日子!”
頻伽的一席話聽得高力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面子上明顯掛不住。
“我換好了。”千尋蹦跳在頻伽的面前,高舉著她剩下的半條駱駝牌香菸,“我現在畫畫的時候也不抽菸了,這些,等我見到摩詰大叔的時候送給他。你說好不好?”
深秋的長安郊外,再不復九月初的微紅燻黃。放眼望去,滿眼的荒涼靜默,沉暗得令人沮喪。若是出行的目的是為了祭奠已故的舊人,那心情就愈發沉重了。
皇帝的龍輦快速平穩地行進在官道上。在秋雨的沖刷下,道路顯得有些泥濘,到處是往來馬車碾過的痕跡。
紫金色龍輦內,一身素縞的玄宗皇帝手執紫檀木簫,來來回回地撫弄著。他望著一身鉛灰衫裙的千尋,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千尋丫頭,朕能給你梳梳頭嗎?”
“梳頭?”千尋抓了抓自己蓬亂的捲髮,眼神中瀰漫出一股抗拒,“為什麼?”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