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不會說話嗎?”千尋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沒有回應,仍是微笑望著千尋。
“你是個啞巴?”千尋的眼中無限遺憾,緊接著又問道,“你是跟吐蕃王儲一起來大唐的嗎?”
——點頭。
“你是他的侍衛?”
——點頭。
“這麼說你也住在興慶宮?”(玄宗為了表示對吐蕃王子的重視,命鴻臚寺官員把他們安排在了興慶殿內,與花萼相輝樓剛好形成一個對角。)
——點頭。
“這樣啊。那我能不能跟你約個時間畫你啊?”
——點頭。
“你同意了?太好了,我一直想畫一個長著成熟男人的身體,卻擁有孩童眼神的人。謝謝。”
——點頭,微笑。
千尋一邊說話,一邊無意識地戴上了那隻暗銀色的手鐲。那鐲子,配著她一身白衣勝雪和脖頸間的炫黑月光寶石真是好看。
“啊呀!”千尋猛地驚呼,“天都快黑了,我要快點回去。不然頻伽會著急的。走,我們一起回去吧。”
——搖頭。
“怎麼?你不想回去?”
——仍是搖頭,與此同時,一陣飢腸轆轆的叫聲從吐蕃漢子的肚子裡傳了出來。在寂靜的巷子裡,這聲音大得讓千尋想要假裝聽不到都不行。
“你、你餓了是嗎?”
——點頭。
千尋尷尬地笑笑,朝巷子口瞄過去。咦,那裡好像有一個小鋪子,“走吧,算你運氣好。今天我居然帶錢了,請你吃飯。”
這是一家餅子鋪。簡陋的招牌上寫著:千金碎香餅子。
走進去,在樸拙的餐桌前坐下,勤快的店小二立刻上來招呼了。
“簡單點兒,你們這兒什麼最好吃?”
“小姐,咱們店裡最出名的就是千金碎香餅子了。前兒李嗣業將軍升遷,還特意讓我們師傅到將軍府參加‘燒尾’呢!”
“好,就來這個,再上兩碗酸辣湯。”吩咐完了,才想起不明白的事兒,“小二,你剛才說的‘燒尾’是什麼?”
“啊,那是京城的大臣們升遷舉辦的盛宴。能參加的,可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師傅!”
“噢!”千尋答應了一聲,失了會兒神。李嗣業?天牢一別,好像就沒有再見過他了。升遷?好事啊!
轉臉看看昏暗的天色,不安的心緒慢慢襲了上來。
“我們要快點吃。我要趕快回去呢!”千尋對著吐蕃漢子講道。——點頭。
剛一走出深邃的興慶宮宮門,千尋就迫不及待地對吐蕃人說道:“我走了。別忘了畫畫的事,我會找你的。再見。”話音剛落,那白色的身影便飛速朝花萼相輝樓奔去。
身後,吐蕃男子的身側恭恭敬敬地站著一個人,正是在拜占庭結結巴巴的男子。他謙卑地問道:“主子,沒什麼事吧?”
吐蕃男子眼中的童真此刻尋不到寸縷,那幽深的黑色漩渦中,肅殺之氣瀰漫散開,“這會兒才跟上來?依本王看,不用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了,我做你的好了。”
“主子!”吐蕃侍衛嚇得說不出話,想跪下此刻又到處是唐朝的禁衛軍。窘迫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哼!”自稱本王的吐蕃男子神色冷漠,轉身朝興慶殿方向走去。
原來,他就是吐蕃的第四代贊普,松贊干布的孫子:尺帶朱丹。他的正妻,是唐朝的金城公主。可惜,此刻唐朝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最令朝廷頭痛的國王已然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唐朝的領地。只有目光敏銳的頻伽憑藉著尺帶朱丹一時沒有隱藏的犀利目光抓到了他的蛛絲馬跡。
一路飛奔到花萼相輝樓。遠遠地看到平靜如常,沒有什麼動靜。千尋這才緩下痠痛的腳步,慢慢地走著。
今天,她可真是運動得夠多了。千尋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瘋狂地跑過。跟頻伽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害怕自己累到一點點,所以,抱著她或是揹著她走路已經變成了很習慣的事。
千尋一邊甜蜜地回憶著,一邊有些擔心:也不知道他回來沒有,是不是還在大同殿忙碌呢?
走進花萼相輝樓,這才發現有些異常。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呢?所有平時忙忙碌碌的身影都不見了。
“有人嗎?頻伽?”千尋有些不安,輕聲地喚著。
突然間,花萼相輝樓燈火通明!大廳之上,茶壺蓋直挺挺地跪著,臉上明顯有一股放心的神色。而頻伽就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