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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終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自己與秦硯現在的關係,又怎能是簡簡單單的“放不下”三個字可以形容。秦硯這人的心思太深;而她卻早已疲於應付他一次又一次的隱瞞,不管他每次的動機是什麼,她已經不想再徘徊於原地,做一個被他凡事蒙在鼓中,護在身後的人了。

將心頭雜亂的情緒壓下,蘇玉抬起眸來對著蕭致墨苦澀道:“對不起……”

“蘇二此話又從何而來?”蕭致墨愕然道,“蕭三原意是想為你排解憂愁,怎麼反而使得其反了?”

“蕭三你為人心胸開闊,行事光風霽月,自然不懂為何我會向你道歉。”蘇玉瞥向身側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那湖水因著時常有人清理打掃,是以十分明淨清透,像極了蕭致墨的眼眸。

興許因著午後的陽光太過濃烈,透過湖水折射到亭中時便顯得有些刺目。蘇玉眯了眯眼,緩緩道:“那胡國公主的事情,其實我已經從大哥那裡聽說了。”

蕭致墨聞言一怔:“難道你是因為太后殿下要我尚公主一事,才向我道歉的?”

蘇玉抿了抿唇,陷入沉默。

蕭致墨爽朗一笑:“若真是因為這件事,蘇二大可不必內疚。且不說太后意欲賜婚一事本就與你沒有什麼關係。再者我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成親,便是因為我不想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你與秦大人還未和離的時候我即便自知無望,也沒有娶妻,到了如今我仍沒有打算去尚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敵國公主。這一切的原因在於我自己,而不在於你。”

在蕭致墨說話的時候,蘇玉的視線終於抬起,落在蕭致墨的身上便再也難以離開。蕭致墨是一個十分特別的人,他身上有蘇玉所豔羨的灑脫與不羈。那份瀟灑,是蘇玉一直以來憧憬,卻怎麼都學不來的。

蘇玉的眸中仿若有瀲灩波光流動,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

蕭致墨將話說完,見到蘇玉沉默不語,垂下頭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一笑:“你知我這人向來不說假話,方才的話發自肺腑,並不是說著好聽的。”

“我並未如此認為。”蘇玉匆忙擺了擺手道,“我只是在擔憂你一直謝絕太后殿下,怕是會招來她的不滿。”

蕭致墨搖了搖頭:“說來我其實並不懼怕她的不滿,即便她對我有怒火,也不會因為這個牽連到我的父兄。而對於我,最嚴重的後果不過就是太后殿下罷了我如今的官職罷了。我的心思本就不在官場之上,當初會奉太后懿旨掌管軍需輜重的置辦,無非是因為我的兩個兄長與蘇兄都去了戰場。”

蕭致墨說了一大串,似是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白玉石桌上已然暖氣稀薄的茶水又啜了一大口,這才繼續道:“太后其實並不在意那胡國公主究竟嫁了誰,她在意的只是與那昔日的胡國國君,如今的永安侯之間那個善待公主的承諾。而我夾在了他們二人之間,只是因為我恰巧是最適合的那個罷了。若是太后真的因為我拒婚一事要懲辦於我,那便由著她去罷,畢竟永安侯那裡總要有人給一個交代。”

看著蕭致墨面上毫不在意的表情,蘇玉心頭也釋然了不少:“我本以為你會覺得惋惜,畢竟當初你為了輜重的置辦可謂勞心勞力,卻沒有想到你竟然能如此看得開。”

“志不在此,為何會看不開?”蕭致墨悠閒淡然道,“我與太后執拗了這麼久,其實不過是想將輜重一事善了再走。待到一切戰事平息,我便會主動辭了官去專心經營我名下的那些產業。到了那時,我身為一個無官無職的庶民,自然輪不到我尚公主。而我的官途自此徹底斷了,父兄那裡倒也不會再阻攔我從商。”

蘇玉開始一直以為蕭致墨只是意氣用事,卻未料到他早就將自己的後路想好,不禁掩唇一笑,口中稱讚道:“蕭三你小事不拘,大事清明,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蕭致墨被蘇玉的話說的面色羞赧:“慚愧慚愧,其實歸根結底,我只是覺得人活一世,自然應該瀟灑快意,順從自己的心意而活。有時候我們並非被逼迫得窮途末路,只是自己讓自己鑽了牛角尖罷了。”

蘇玉一直在認真傾聽著蕭致墨的話,聽到了此處卻沉吟了片刻,開口輕嘆道:“怕就怕已經身處在這牛角尖之中,鑽得進去卻鑽不出來了。”

“蘇二。”蕭致墨俊朗的眉目微蹙,擔憂看向蘇玉,“你與他若是重新在一起了,不該是這副模樣。”

雖然蕭致墨沒有指名道姓那個他是誰,可在場的二人都心知肚明。

蘇玉自己的茶盞便擺在她的右手旁,如水蔥一般纖細的五指卻越過了散發著淡淡溫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