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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妘姝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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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曹德安候了不多時,便見府門內的女子被貼身婢子攙著盈盈走來,他也是老道之人,眸子一垂,迎上前去畢恭畢敬喚了一聲:“見過郡主。”

&esp;&esp;“有勞曹公公了。”妘姝虛扶一把。

&esp;&esp;曹德安識時務得起了禮,退至一旁:“不打緊的。”

&esp;&esp;秋葵已是解下荷包送了過去,曹德安見之,揣著拂塵迂喏了半刻方才接下,身子垂得越發低了:“郡主請。”

&esp;&esp;說罷,委著身子退了幾步,卻是未見眼前女子動身。

&esp;&esp;“我家主子的車馬未在府中,還要勞煩公公帶路了。”秋葵輕聲細語道。

&esp;&esp;曹德安一聽,抬頭匆匆瞥了她一眼,又忙垂了腦袋,笑著應聲:“不勞煩,郡主請。”

&esp;&esp;說著,便步下石階,甚是通事地撩開車簾。

&esp;&esp;一上馬車,妘姝舒出一口氣來,神色疲憊依上軟墊:“還是姑姑你嘴巧,輕言一句便解了窘迫。”

&esp;&esp;秋葵笑然,替她放了車簾勸道:“歇息一會兒吧,讓老主子瞧見沒精神又要念叨了。”

&esp;&esp;妘姝點頭,閉了雙眸不再說話。她著實困了,在衛煜身旁,她睡不踏實,昨夜更是折騰了整晚,如今見了秋葵,她才知何為心安。

&esp;&esp;秋葵原喚甄娘,比她大上幾許,因身有佚疾無法生育,被夫家趕出,那年深冬下著大雪,妘姝一眼便瞧見雪地裡快要凍僵的甄娘,帶回王府時,暖了許久才從閻王殿撈回一條命來。

&esp;&esp;家破人亡後,留在她身邊的,只剩下了秋葵。

&esp;&esp;她是個守舊的女人,妘姝喚她姑姑,她不肯,只道是不合規矩,眼裡心裡,看到的除了妘姝,便是那一套迂腐又世階的規矩,與宮裡的老主子一個樣。

&esp;&esp;馬車搖搖晃晃入了宮道,晏席設在沁隆園,離狩場頗近,皇主子們用了晏食往往還要涉獵馭馬取樂一番。

&esp;&esp;同是豔陽晴日,車馬顛簸,花雨軒後院之處,季青歇馬撩了車簾,看男人入院上了樓欄,方才下了車去栓馬。

&esp;&esp;床榻上女人正是撫摸著手中玉櫛,聽聞腳步聲,微微凝了細眉:“昨日不是剛來過?”

&esp;&esp;見他立在窗邊無動於衷,未如往日般翩翩坐下,女人低問:“有事?”

&esp;&esp;衛煜沉了雙眸:“你在酒裡下了何藥?”

&esp;&esp;昨夜他回府之時便已覺察不對。

&esp;&esp;女人怔了片刻,而後恍然笑了一聲:“許姑姑拿來給客人的,我倒給忘了這茬,讓你喝了去。”

&esp;&esp;衛煜皺了眉宇,負手望向窗外。

&esp;&esp;女人緩緩下了榻來:“我正好有事與你相談,坐下吧。”

&esp;&esp;說著,她倒了杯茶水遞給他,見他不動,垂了眸子道:“碧螺春,乾淨的,無藥。”

&esp;&esp;衛煜眉心一緊,伸了手去接過茶盞:“何事?”

&esp;&esp;“有嶽王君的訊息了。”

&esp;&esp;聞言,衛煜鳳眸凌然:“在何處?”

&esp;&esp;“歸了渚山。”女人輕呡一口茶水,“天下千秋,盡在鬼璣子寅,如他這般人物,凡塵難束。”

&esp;&esp;“渚山……”衛煜凝眉,望著盞中清茶出神。

&esp;&esp;“昌平那邊送來的訊息,死了幾個官兵,疑是鬼璣劍法。”女人放下茶盞,望向窗頭旁逸斜出松枝,“死的都是些佞人,或許,這嶽王君會是個盟友。”

&esp;&esp;馬車停在鑫雲門前,車外,曹德安聲音傳來。

&esp;&esp;“郡主,到了。”

&esp;&esp;妘姝揉了揉惺忪睡眼便要起身,卻是被身旁秋葵拉住:“郡主,不合規矩。”

&esp;&esp;又是規矩。

&esp;&esp;妘姝知道,宮裡的規矩多,入了皇城,秋葵心中那套根深蒂固的規矩也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