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但是一雙眼睛卻不似孩童,反而給人一種滄桑之感。
聽著四周人群的惡語嘲諷,少年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一個比自己高了足足半個身子的錢大富,低聲道:“虧你也是在這族學裡讀過書的,居然如此惡語相向,侮人長輩……”
“哈哈,大夥都聽聽,這雜碎居然說我們惡語相向,侮辱他的父親。”低頭看著面前的少年,錢大富十分倨傲的說道:“何止是惡語,嘿嘿,錯非顧著一些錢家遠房親戚的麵皮,你道會可憐你那破落父親?就算是我錢家需要清理那些汙穢事物,那也輪不到你父親去……養條狗都還知道搖搖尾巴,叫喚兩聲呢,可是你們倆父子,哼哼,還真不如一條狗,我說的,方朔,你聽明白了沒有?”
聽到錢大富的話,方朔只覺得腦海裡轟的一下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呼吸似乎都停止了,旁邊的人鬨堂大笑的聲音更彷彿飄蕩在極遠的地方。
半晌後,方朔才漸漸地恢復了些許意識,深吸一口氣,照著對方的臉就是狠狠地一拳。
本來以方朔的身子是絕對夠不著的,但是偏偏這錢大富此時就低著頭,倨傲的往下瞅呢,這一下可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嗷嗚
一聲慘叫,錢大富捂著鼻子就蹲在了地上,眼看著一絲絲殷紅就從指縫間溢了出來。其餘的孩童看到這一幕,被嚇的轟然散開。這些小紈絝什麼時候見識過這陣仗?
一拳砸中,方朔彷彿出了一口極大的惡氣,只是此時看到錢大富這般模樣,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說到底他也僅僅才十歲。想了一下,乾脆離開這裡算了。哪裡知道他剛一轉身,肚子上就捱了一腳。
四五名身材高大的少年,口裡罵著雜種,拳腳如雨點般落在了方朔身上。可憐方朔沒有絲毫準備就被打翻在地,慌亂下只能雙手抱頭,護住了自己的要害。只是出奇的沒有發出一聲求饒!
等到那老夫子顫顫巍巍地趕來時,方朔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衣服都被撕破,鼻血滴答在上面,悽慘的模樣簡直就有如一個搶食吃的小乞兒!
“方、方朔,你還是……先回去收拾一下在來把。”老夫子制止住了眾人,然後回頭看著方朔悽慘的模樣,摸著鬍鬚道。
吃力的站起身,方朔謝過老夫子,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學堂。
回到家中,方朔將擦洗乾淨臉面,又將身上破爛的衣服找來針線縫補好,這才又抱出門打來一盆清水搓洗起來。
正搓洗呢,就看到一個滿臉落魄,身材瘦弱的男子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用力咳嗽著。
“今rì,怎麼回來的這般早?”落魄男子正是方朔的父親,方幽明。此時,看到自己的兒子方朔居然還不等中午就回家了,不由得出聲詢問道。
生怕父親看到自己鼻青臉腫的樣子,方朔低著頭,嘟囔道:“老夫子今rì身體不適,故而早早便放了學。”
“原來如此。”方幽明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屋,慢聲道:“那就早早給你做飯吃吧,吃完飯好好溫習功課,我們……方家還要靠你呢……”
聽著父親的話,方朔的頭垂的更低了,眼中的淚水更是不停地打著轉,稍一眨眼,便自滾落在水盆中。
君子遠庖廚。這是老夫子曾講過的。雖然方朔明白自己的父親不是什麼君子大家,但也是讀過書,甚至早年家中時候也是極為富裕的,可是如今不僅要生活做飯,甚至還要每rì清理茅廁才能賺回一些微薄的錢糧。
“族學……哎……”雖然明白父親的苦心,但是想起錢大富那幫子紈絝,方朔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出奇的方幽明似乎沒有看到自己兒子臉上的淤青,反而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沉默地吃完午飯便坐在床上獨自發起了呆。方朔看到父親這般模樣,雖然心下好奇,但也沒有出聲詢問,捧起一本書,靜靜有味地看了起來。
一天時間就這樣度過。夜sè逐漸變得濃厚起來,方幽明從鍋灶下摸出一支火摺子,將半截蠟燭點燃,然後又讓方朔去門口守著,半晌後,才從床鋪底下的一塊石縫中摸出一樣事物來。
“咳咳咳,先前其實為父找到了兩塊紫玉。”方幽明將方朔喚進來,將紫玉塞到了他手中,這才低聲道:“一塊送給了那錢總管,這才讓你進入族學。而這一塊……”
聽到父親的話,在看看自己手裡的那塊紫玉,方朔猛然身子一震,脫口道:“有了這東西,我們就可以離開錢家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朔,方幽明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若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