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粗魯地從木籠裡拖出滾了一身土,都看不出人樣的陸南。小心翼翼地圍成一個半圈,手按在沒鞘的長刀上,裝備只要她稍微有多餘的動作,就用這明晃晃的鋼刀把她斬成“亂麻”。
陸南不屑地撇撇嘴,心中嘲諷,要不是她被暗算,哪能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看防她跟防要毀滅世界的大魔王似的,她還真能天涼了,讓這個世界破產吧?
幾人不理會陸南,目不斜視隊形整齊的押著她從一座座行軍帳篷裡走過。昨天清醒過來後,憑著看到的景象和自己的推理,陸南初步確定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古代的軍營。夜裡一般有十六支十人小隊從她這裡巡營而過,每個小隊之間相隔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大概每一百米外,就有一個兩人一組的固定崗哨,每次巡邏小隊經過崗哨都要對一遍隨時辰變動的口號。
再遠點是一排看不到邊緣的木牆,都是由一棵棵人腰那麼粗的樹幹,前後兩排埋在地中,木牆上搭上跳板,方便巡視。每隔不遠就有箭塔,四人一崗。無論什麼時辰醒來,陸南都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個打瞌睡的兵丁,靜悄悄的只有走動的腳步聲和火把燃燒的“噼啪”聲,軍紀嚴明,秩序井然。
眼前押著她穿營過帳的十人,與其他普通士兵又不一樣。無論身上的兵服,還是腰間的佩刀,都要看起來高階很多。幾人的氣勢也叫人心生懼意,不禁讓陸南腦中跳出“殺人機器”這個形容詞。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昨天一戰中,陸南可恥的縮了,即使武力上她以少勝多,但是那幾人那種生死置之度外,直接拼命的打架作風,讓她心底發冷。
她所參加的是比賽,點到為止。沒人因為要去爭個第一而豁出性命,至死方休。可是他們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手中的動作,無一不是打算拼得個與對手同歸於盡,所以陸南慫了,叫人有了可乘之機。
現在一切都悔之晚矣,成為他人的階下之囚,生死只能憑天意了。可是,天意大神似乎就愛玩弄她!
想起這茬陸南就憋屈,活不讓人好好活,新買的包包還沒背過呢!死也不讓人安安靜靜的死,搞到這個不知哪泡狗屎燻臭的異世界,遍體鱗傷,簡直比唐伯虎假扮的華安還慘!
還能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啊!!!
不知穿過了多少座營帳,走得陸南腳底板都發疼了,才來到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四周圍著短木圍牆,盡頭高高搭起一座木臺,臺子後面是一面碩大無比的正紅色帥旗,旗上用金線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張狂無比。繞過臺子後面,大概二百米之處,是一座規模用料造型都與眾不同的大大大帳。從頭到底都好像不要臉的叫囂著“我是隻有最高權利行使人才配居住辦公的地方”……
營帳門口兩側還列隊把守,看服飾跟押著自己來的幾人是一個級別。看看看,還有幾個臉熟的,那天被她狠揍過的。不過他們都像面前無人一般,站直身體,目向前方,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表情。
到達營帳門口,一個也是一臉刀疤的男人伸手攔下還要往裡闖的陸南,向她身後的人行過軍禮,才弓身向帳內稟告道:
“報!”
“講!”帳內傳出來的聲音猶如洪鐘。
“稟元帥!敵囚帶到!”
“押進來!”帳內似乎還有一人,那洪亮的聲音慢了一會兒才吩咐道,期間像與另一人商切著什麼。
陸南還在細聽帳內到底在說什麼,冷不防背後被人用力一推,因雙手反綁在身後,一個不穩,以極其滑稽的姿勢滾了進去。
“嘁。”
摔得七葷八素,還沒找到自己腿在哪的陸南,聽到一聲毫不客氣的嗤笑。循聲看去,有些眼熟?待對上那雙鷹一般銳利陰狠的雙眼,才忽的發現,這人就是當天騎在馬上,怪鳥一樣的男人。
除去圍巾,男人有著高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嘴唇,掛著嘲弄的笑容。猿背蜂腰,穿著一身軟甲,背在腰後的手裡,正玩弄著一截馬鞭,陸南的右臉似乎又火辣辣的疼起來。
“小子哪裡人士!竟敢混入吾方營寨!”開口審問的是坐在帥案後一名老者。雖一頭銀髮,卻臉上紅光滿面,聲音鏗鏘有力。白色的長鬚隨他嘴巴一抖一抖,濃密得像個聖誕老爺爺。
陸南張嘴想要解釋,乾澀的嘴唇崩裂,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已經兩天兩夜沒進一滴水了,她怎麼說活著的時候也算一水靈靈大閨女,現在都快趕上古埃及金字塔裡刨出來的的木乃伊水分少了,沒脫水暈過去就好不錯了,還哪有力氣搞間諜啊!
聖誕老爺爺身邊的小精靈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