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個娃娃玩玩吧,娘子無所出,你相公我就只好納妾囉。”
申屠衍咬牙,臉一陣紅一陣青,似乎是酒上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再甜一章,且甜且珍惜
☆、第六支傘骨·合(上)
鍾簷醒來;就覺得很不對勁。
他是先聞到松木燃燒的味道;緊接著睜開眼;便看到了白煙滾滾環繞的景象;他知道申屠衍早起做飯的習慣;可是眼下這個情景卻是像是要把房子給點了。
他張了張喉嚨;想要喊一聲;卻是乾啞的難受;他想要挪動著去尋一杯水喝;骨肉牽連著骨肉;竟是鑽心的疼痛,渾身彷彿在車輪底下碾過了好幾遭,忽然想起那人入睡前在他耳邊低伏著說的話。
所有荒唐旖旎的記憶一瞬間湧上心頭,他想起那個人曾經渾身□的擁著自己在這個被窩裡律動,頓時又羞又惱,覺得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紅塵軟帳,怎麼就這樣就又陷進去了呢?
申屠衍端了一碗稀飯,掀開簾子,便看見一個枕頭劈頭蓋臉而來,準確無誤的砸中臉,他接住枕頭拿開,只見那人咬牙切齒道,“你就是這麼給我生娃娃的?”
申屠衍花了很久才憋住笑,臉上仍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卻用這樣較真學術的話語說著極其荒唐的事,“可能……昨晚我們都不夠努力,以後再試試,說不定我肚子就有了。”
“申屠衍,你這個混蛋!”那一個早晨,鍾師傅的嗓音衝破雲霄,震得整個雲宣城都抖了三抖。連對面的朱家寡婦也探出頭來,尖銳的嗓音直嚷嚷,“大清早的,殺豬崽子呢!”
申屠衍淡漠往外看了一眼,靜靜坐在他床邊喂粥給他喝,鍾簷其實也算不得真的生氣,現在身體也懶得動,就一口一口的小抿著,嘴裡還不忘咧咧,“就為了這麼一碗東西就想把我的廚房燒了,你怎麼做飯的?”
申屠衍笑著,連聲說是。鍾簷肚子裡有了東西,想要在床上懶一下,又要閤眼睡去。風不知何時將窗子吹開了,吱呀一聲,鍾簷往出去,正好可以看見自家的傘鋪,青瓦屋簷下立在展開的傘間的那人似乎在怔怔出神,一直過了很久,才慢慢的開啟另外一扇木門。
他感覺絲絲的涼意,才留神到玻璃絲般的雨水從空中飄散開來,乍暖還寒的季節,一場雨便是一場黃金油,他想,再過些時日,就又要了插秧的季節了吧。
他磨蹭了很久,才扶著腰去前鋪。
鋪子前面已經聚集了三三兩兩的顧客,起初申屠衍耐心的陪著笑,後來去後屋取了一個大嬸要的款式。
鍾簷咬牙,那塊大木頭不苟言笑,實在太會招蜂引蝶,少時在鍾府招惹他們家的小丫鬟們臉紅心跳,現在在他家鋪子前還招惹大嬸大媽的喜歡。
他走近去,卻聽她們仍是吱吱喳喳的討論著城裡城外的閒事。
——“吶,你看前些日子貼出來的告示了嗎?”
——“滿街都貼著,瞎眼才瞅不見呢,不就是私吞軍餉粗製兵器導致兵敗的那樁事嗎,聽說上頭處理好幾個大官呢,只是那主帥,不罰反而有功呢?”
——“那是,人家是皇子,能有錯嗎?錯的還不是下面的……噓……小聲點,按照現在的形勢,以後坐椅子上的人,估價啊,就是這一位了……”
鍾簷看著申屠衍從後屋出來,就愣著,想起他們進城是一路貼著的告示,那麼明顯,他肯定是看到了,可是昨天他卻沒有提,他拍拍他的肩膀,“總算是還了公道,你也別瞎想了。”
申屠衍站在木門前,雨勢又有些急促了,剛才聚集的顧客得了傘紛紛作鳥獸散,回過頭來,眼角有些異樣,“這個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皇帝老子也不是傻子,誰不懂得棄車保帥的道理。”鍾簷緩緩說著,這個朝堂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無法參透的,浮華奢靡萬骨鋪,錦繡鴻途一朝盡。他的姑父是,現在申屠衍營中的將士也是,還有很多他不知道性命的,也是這般。
申屠衍脊背崩直,許久才在這泠泠雨霧中回過頭來,開口,“等清明的時候,我帶你去見見他們,說起來,你都沒有真正見過他們,好不好?”
鍾簷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他們”是誰,答應了一聲好。
“他們自小便投軍了,總是有些痞氣的,可是心眼卻是實打實的好,到時候我們帶些酒去,什麼都可以少,酒總是少不了的,到時候你一一給他們敬個酒……”
鍾簷一一答應著,回過勁來,才總覺得不對勁頭,這口氣怎麼那麼想領著新媳婦回門的感覺……
早晨開鋪,晚上關門,又是一日,時間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