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兄還在十里外與人打仗。”桑晚回過神來焦急地說道。
“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倒是你,之前教你的劍法你是一點都沒記住啊。”顧明悟輕輕挑眉,用手帕擦了擦桑晚鼻尖上的灰。
“你可是已跟我學習劍術為由才讓桑將軍同意你來我府上的,到時候桑將軍責怪顧某傳授不精,顧某實是委屈啊。”顧明悟雙手叉腰戲謔的看著桑晚。
“我就不搶了墨七將軍的風頭了。小女學藝不精,還需要顧將軍多多指導啦。”說罷,桑晚笑著做了一個懇求的手勢。
那兩個賊寇已經被將士帶回顧明悟的軍營了,顧明悟特地叮囑要仔細審問。沈悠然蹲坐在地上,看上去她還是沒能從剛才這一幕中回過神來,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桑晚過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嘴裡唸叨著沒事了。沈悠然本想去洛陽收購些字畫的,現在去意全無,還有些後怕,他們回到馬車旁收拾了一下掉落的東西,一絲也不敢耽擱,便準備返回京城了。
桑晚本想著與沈悠然一起,但想到自己阿兄那邊不知如何,就讓墨七帶著悠然先行一步了。
望著悠然的馬車逐漸消失在視野中,桑晚轉頭,見顧明悟向自己伸過來一隻手,示意她一同上馬,一同返回駐紮在荊州的軍營。
一到軍營中,桑晚就迫不及待地尋找著桑白的身影,尋找半天無果,她遠遠地看見主營帳外跪著一個人。顧明悟走上前,將那個屬下扶起,這個將士雖比墨七矮小一些,卻十分精壯,面板也十分白皙,桑晚聽顧明悟叫他,他就是顧明悟的左膀右臂裴許。聽聞裴許的眼線遍佈天下,顧明悟不出門戶便知曉天下事,他能趕到救下桑晚,也有裴許的功勞。而此時裴許腰間纏繞著繃帶,還能微微看到點血印。
聽完裴許所說,顧明悟眼神暗了下來。他走過來對桑晚說道沒能尋到桑白,裴許去的時候那裡就剩一灘血跡了。桑晚聽完後的表情比他想象中冷靜,其實她看到裴許跪在那裡時,大體就猜到了。她阿兄為人和善,未曾聽說與人結怨,且武功高強,他能被帶走甚是奇怪。
“我想再去剛才的地方看看。”桑晚說道。
顧明悟沒再阻攔,只是牽來一匹隨她上馬離開了。
顧明悟騎馬的速度比平時快了許多,他深知這批賊寇絕非尋常,他也未告知桑晚裴五是被那賊寇所傷,害怕她自此產生自責。他們只有去那邊尋找證據了。直到桑晚握緊了他的手腕,他才意識到,漸漸慢下來。
剛才打鬥的地方,周圍都是散落的衣服和零碎的珠寶字畫。二人搜找了許久,可始終一無所獲。就在這時,陽光透過烏雲,貫穿了周圍的竹林,顧明悟瞥見竹林中有個東西反光,他走上前撿起,是一塊碎石,顏色呈青色,與竹林顏色相近,晶瑩剔透。
“是綠松石。”桑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看這紋理,還並未被工匠加工,屬於原礦石,據我所知,只有洛陽才盛產這個吧。”她接過又說。
而後又重新環顧四周,便沒再有收穫。
軍營內,那兩個賊寇均已招供,是有人花錢僱他們攔截紅色蓋頂的馬車,活捉車上所有人,但他們本意要攔截的不是桑家兄妹和沈小姐,而是負責運送荊州賑災糧的刺史,葉南知。
顧明悟聽完微微抬了抬眼眸,點了點頭。荊州的莊稼近年產量低下,百姓們早已民不聊生,更有心懷叵測之人企圖趁此機會造反,朝廷這才派顧明悟來處理。本都打算返回京城覆命了,現在看,怕是有人刻意為之,顧明悟心想。
如今想來,桑白估計是不小心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才被擄走的,介於他的身份,那些人不敢輕易殺了他。
他望了望坐在旁邊的桑晚。她正抱著最近荊州的卷宗,看了又看。許是今天一天太累了,女孩頭一點一點的,沒一會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靜靜地望著桑晚,思緒拉回到從前。
他,顧明悟,是大家追隨的強者,是必勝的存在。可他偏偏是最強,是一切黑暗的親歷者,只能向前不能喊疼不能喊累。
他好像始終都是一個人。
直到那日,顧府的桃花樹下,一個少女握住他的手說道:“輸了也好,贏了也罷。在我這,你是永遠的贏家。”
以前光想著美滿些,再美滿些。其實若歲歲如此刻,好像....也不錯。
顧明悟站起身,將桑晚用厚厚外套裹好,抱起她來,送回了營帳。他的動作很輕,直到桑晚在床榻上睡熟,他才離去。
本以為她失憶會逐漸疏遠他,結果命運的神秘又再次將二人的